宣逍聲音很小,偷偷摸摸地回答:“我哥和阿姨他們要走了,小明你來不來送?”
“就這?”裘明啜了口涼飲,比起外麵,船上暖和多了,運動過後甚至有些熱意,喝點鮮榨的果汁能潤喉生津。
那邊不爽了:“看你和他們最熟而已,就在舷梯口的海岸,不來拉倒!”他果斷關掉通訊。
耳邊啪的一下陷入安靜,唯有海風輕輕拂過,裘明看了眼終端,百無聊賴地收入口袋,盯著遠端的海洋出神,但沒有多時,他意識回籠,給代步車設置目的地,連人帶車飛也似地跑了。
船上無法隨地傳送,需要前往指定的傳送點。
傳送點經過精心設計,與船艙自然交融,和諧融洽,並不突兀,比如這塊露天瞭望區,傳送點就是一個個夾在特定軌道之間的多人桌椅,花花綠綠的色彩,如熱帶的火焰一般奔放,隻消坐在椅子上,操作終端就可傳送。
軌道車送人送到西,徑直懟在桌椅旁邊,不等裘明跳下,它居然自行解體,降低車身,重構成一座步行矮梯,梯階所朝正是裘明預約的那個傳送端口。
裘明按部就班走出階梯,回視代步車飛速還原,重新歸入軌道,再續船上軌道循環。
還挺便利的……他一麵在心裡評價,一麵把閒散的兩小隻摞在桌麵,自己操作終端。
沒有何種特彆的動靜,三者的身影宛如電火花那樣閃爍幾下,瞬息無形。
眼前景色驟變,裘明腳下一軟,雙足生生沉降幾寸,他環顧四周,身後是鑲嵌寶石的扶梯,人來人往,算不上擁擠,有些人大包小包的,沒走扶梯,而是扛著包袱直接消隱於巨輪厚實的腹部,其他的衣裝各異,皆是輕裝簡從,攀上扶梯,旁若無人地匿去身形。
身前正是眼熟的沙灘,潮水正從海裡奔湧,嘩嘩地撲襲白沙,又似力道不支的巴掌,拍出一段便銷聲匿跡,偃旗息鼓地退回海內,徒然一串亮銀的白花。
遠遠近近撒著幾團或大或小的斑點,儘是人獸的集群,其中一團散發著宣逍他們的精神氣息。
點點水花仿佛跨越白沙鋪就的溝壑,隔空吐了點唾沫在他身上,無臭無味,就是暖乾時增添涼意,風一吹,他登即打個寒戰,船外冷多了。
魂球和布靈兩個本來是毫不反抗,被引力吸著往地麵拽的,後來見沙子被裘明這樣的腳丫子踩過踏過不知多少遍,立即空中急停,紛紛在禦使身上反彈,一個彈到了天靈蓋,另一個彈性欠佳,隻攀到肩膀脖子那兒,都是過往的座席,他們也習慣。
期間魂球被冷風扇了幾個耳光,他雙眼大張,掃望幾下,使觸手戳著裘明腦殼,言簡意賅地嘰叫:“冷,回船!”
“咕!”布靈附議。
裘明麵色發黑:“你倆夠了!”說完不顧二小隻對扶梯望眼欲穿,強拉他們倆奔赴剛剛感應到的方向。
比較登船者,這一堆僅僅小貓兩三隻,而且隔著一段距離,周邊寂靜,連喜歡泄露的風聲都刮不響,顯然是不喜打攪的一組人馬。
裘明在沙上健步如飛,與宣逍他們的那一團越來越近,卻把手擋在眼前,眯起眼睛觀察。
“嘰!”魂球也嘰嘰抱怨,唯有布靈雙目通幽,安靜如常。
他們有此異狀,緣由無他,隻是太刺眼了。
隨著距離拉近,散發宣逍等人氣息的那團竟是愈發耀眼,就像把太陽挖了一塊下來,刺得人禁不住流眼淚。
裘明及時運轉強身術,好歹保住雙眼,也保住了體麵,沒當麵丟人。
魂球也隻是有悴皇娣餷蚱匠=們櫚煤埽壞憔啪痛蠛糶〗械模劑櫚故且廊皇強椴豢隕謀塵鞍濉?
最後的光壁幾乎教人睜不開眼,手探過去,皮膚都生一股高溫,乍寒乍熱的,裘明擔心自己得感冒。
他心思一向多得冒泡,再三確定這讓人瞎眼的光圈確實就是熟人氣息的發散處,索性一閉眼,悶頭闖了進去。
一道炙熱的弧線將他從頭到腳掃蕩,身體一輕一重,眼皮一開,他成功進入了光圈內部。
“嘖!”熟悉之極的腔調。
裘明應聲看去,羅曼挑著眉毛看著他。
“我真應該用光記錄下來你的表情,跟要受刑一樣。”羅曼似乎恢複了往常的漫不經心,還有心思調笑。
裘明沒和他鬥嘴,指著魔力強度誇張的光罩,簡明扼要地提問:“你乾的?”
羅曼道:“不然呢?這片渡口的人多起來了,總不好泄露行蹤,萬一走漏消息,還不是我們吃虧?”
“你至於嗎?”裘明用力點了兩下,手若篩糠。
“沒料到你會過來,”羅曼眼光飄遊了一周,包攬宣逍、溫何、宣忠,最後放到裘明身上,反問,“對了,你來乾什麼?人家正一家溫情告彆呢,來和我一起當電燈泡?”
裘明並未第一時間答複,移眼向另外三人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