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對,他還有一隻禦獸,怨不得總感覺有什麼忘記了!
裘明一邊感歎,一邊聯通那個奇異的空間,叫出暌違許久的灰馬。
空間波動蕩漾,隨從瓣瓣虛幻縹緲的鮮花,一匹貌不驚人的灰馬展開羽翼,一步跨出,乍見眾人就扭向裘明,長長的馬臉滿麵幽怨。
裘明坦然自若,使個眼色,命他找向魂球布靈所在的方向,冠冕堂皇的態度幾乎令有所察覺的人們懷疑自己的記憶。
馬煩隻是一開始微微抱怨,本性逆來順受慣了,領悟主上的意思後就半推半就從了,行動堪為利落。
魂球嗤了聲,不是嘲笑,單純恨鐵不成鋼,馬煩甩了甩尾,視而不見。
在座之人麵麵廝覷,眼神奇特,不停在裘明和馬煩身上逡巡,氛圍詭異。
隻有格裡姆少不更事一樣,目光湛亮,毫無惡意地坦陳道:“你不會是忘了自己的禦獸吧?”語氣並非堅定,就連他們這些外人,也對裘明所有個性鮮明的禦獸抱以相當深刻的印象。
裘明麵色無波,猶如古井深潭,氣定神閒地扯謊:“當然沒有,隻是這馬像個待嫁小姑娘,害羞不敢見人,千呼萬喚才肯出來,所以耽擱點時間。”
格裡姆頭顱打轉,果見馬煩顫巍巍地抬頭,頗為人性化地對他們綻放一抹雲嬌雨怯的笑,複而垂首撇目,扭扭捏捏不欲直視。
“嘰……”一人三獸心中響起魂球的傳念。
“不要臉”單一個詞,魂球已經說膩了。
格裡姆卻眼球一動,比之旁人,他顯然對裘明更感興趣,此般神色寓意追問。
但還沒問呢,霎時間他卻頓住,挪眼移視,見袖口抖了,是有人招呼,他再斜抬眼睛一瞥,發現宣逍正不遺餘力卻儘量避人耳目地打著眼色,表情自然又不自然,腮邊青筋若隱若現,很是用力的樣子。
格裡姆表現得耿直,但也不是朽木,馬上懂了,緘口不言,僅狐疑地拋去兩眼罷休,才讓宣逍懸吊的肝膽放下。
好,這樣聚會的重心平穩地過渡到其他人身上了。
隨著一乾小輩表示,錢大勇和羅曼理應接棒,然此番二者都未有行動。
宣逍想起什麼似的,眸中不忍一閃而逝,清嗓子呼道:“各位……”
不防錢大勇早有預料,出聲打斷了他:“大家夥抱歉呐,錢叔我估計沒法子參與。”
瞧準眾人目光彙集己身,他不慌不忙,歎息道:“我的禦獸早在年輕之時就儘數折在銳瀾大陸,無一生還,護身之物多是網蛇榕一類的特例,抵不得人場。”他笑一笑:“這一次就讓羅曼小子搶搶風頭。”
所有人目光突動,各抱心思。
左悠黎沒拘束自家禦獸,任憑他們蹭去魂球那兒,近乎冷酷地詢問:“全部禦獸……是單次的孤注一擲,還是日積月累的磨損?”
“後者,我是個商人,不喜賭博的商人,”錢大勇並不介意,他曉得眼前小輩的秉性,“在銳瀾居無定所,四海為家,風險總比安居一地高,不少同行跟我差不離,不少外行也跟我沒區彆,反而我能在暉炅攢下家業,還把臭小子拉扯大,知足。”
他想了想,麵朝幾個小輩擠小眼睛:“不過我手無寸鐵,你們記得保護好我啊。”
“一定。”
這次仍舊是左悠黎最先波瀾不驚地開口,口吻不含感情。
宣逍、格裡姆等人默默點頭。
陶海笑了笑,隔空戳指羅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