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儒成正是風光無限的時候。
那一場刺殺不但沒有遮擋四大公子之一的玉公子的絲毫風采,反而讓他更加光芒耀眼,那些黑衣身影,那一道飄然若仙的身形,長久駐留在人們的心裡,成為人們經久不息的談資。
生子當如玉公子,占儘人間數風流。
玉儒成卻忘不了那個被齊仙子牽手的少年,好似一塊極為誘人的饅頭,被一隻黑手摸出了黑印。
他說過,要拜訪那個看似漂亮卻如同傻子的少年公子。
特彆是最近,那三舍精噲傳出話來,三舍精噲還有齊仙子,都是周楊公子的。
大司空玉南洲在玉府後花園的一座涼亭喝茶,南洲好,好就好在一年無四季,東邊打穀西邊耕種,一年到頭,都可在涼亭中飲茶喝酒。
對於皇帝林山在朝堂上像個江湖混混一樣的言語,大司空除了意外便沒有彆的感覺,林家坐江山,除了林家老祖那一代,其餘都是憑本事而無所作為的,要不是有所謂的聖女大巫師之流的幫襯,無為而治早就真的無為了。
他瞧不起他伺候過的三朝帝王,認為都是一些庸碌之人,特彆是這個皇帝,從小他看著就不順眼,不說彆的,顛三倒四的話和顛三倒四的事經常乾,好色卻不納妃,花活都在嘴上。深宮大院的,偏要和市井百姓混居在一起,美其名曰與民同樂,熟悉一點的百姓去皇宮,跟鄰居串門走親戚差不多,更是呼朋喚友的,和一些市井流民稱兄道弟,這樣的人坐江山,簡直就是對江山的侮辱。
自己的孫子,玉儒成,玉汝於成,當世英才天妒妖孽,無論文治武功,都堪稱驚才絕豔,嗬嗬,比那個無道昏君一天一地。
然而,憑什麼?
眼前的玉儒成坐在爺爺對麵,恭恭敬敬的給爺爺倒茶,而自己不敢喝一口以示尊敬。玉南洲欣慰的看著孫子,恐怕這輩子最為得意的就是這個孫子,比兒子玉秀瑥更令他驕傲。老人開口道“大司徒鄧長卿那老小子心機最為深沉,甚至比苗通那老家夥狡猾得多。當朝三公,苗通背靠十萬大山,鄧長卿則是大筇國的內戚,三代人均與山外大筇國皇族沾親帶故,其孫子鄧少先又傳出將入贅為駙馬,而我玉氏家族就有些勢單力孤,雖然你在書院拜入了副院長曾子奉的門下,但是,要知道書院的副院長足有十人之多,而曾子奉不過其中一人而已,隻比那個廢物公子溫侯的師長地位高半格而已。不算是了不得的背景。所以,我玉氏一族要成事,除了積極聯絡山外勢力,更主要的是在這個朝堂形成自己的勢力。好在這麼多年爺爺的心血沒有白費,門生故吏遍布朝野,也算留下了諸多暗線。再加上你在四大公子中表現突出,在民間已經是盛名在外,即使那些看不慣我們的敵對勢力也不得不忍氣吞聲。所以,爺爺希望你抓住機會,我會力主你進入朝堂中樞,握實權,最好是將大司徒的兵權分出一部分,作為和那老子分庭抗禮的底牌。”
老司空喝了一口茶,看了看孫子,道“我知你心心念念那個聖女,這事是好事,若能促成這一樁婚事,對我玉家來說如有天助。隻是不能太心急,讓人家反感,那就得不償失了,慢慢來,女人,還是要哄的。你知道在朝會上,我為何沒有呼應鄧長卿那老小子要進山剿匪砸雕像毀神廟的建議嗎?那老小子瘋了,明明知道皇帝與山裡勢力親密的很,卻偏偏如此作為,除了他們以為鄧氏家族樹大根深背景深厚,毫不在意皇權威嚴的傲慢無禮之外,誰知道那小子是不是故意拋磚引玉,讓那些人自己跳出來,讓皇帝分辨他們自己也分辨,誰才是敵人誰才是自己人。”
“但是,爺爺我沒提這個茬,我要的是將水攪渾,一場針對新科狀元的刺殺,嘿嘿,毀的不僅僅是我玉家的尊嚴,更是對皇家的挑釁,皇帝為了給玉家交代,為了給天下人交代,不能不查,非差不可!”
玉儒成問道,“爺爺,為何會有這場刺殺?”
玉南洲神秘一笑,“玉家是名門,樹敵無數,但是,若是你被刺殺,誰最得力?”
“鄧家,鄧長卿的孫子鄧少先,你二人同為四大公子,如今你卻盛名在外,而鄧少先卻寂寂無名,朝中兵部那個空缺人人都在盯著,鄧長卿那老小子為何主張對大山用兵?誰心裡沒個數?我舉薦你,鄧長卿舉薦他孫子,朝中人開始站隊,隻是目前為止半斤八兩,但是,誰會抓得先手?我孫兒被刺,嫌疑最大的還能是誰?”
“沒有證據!”,玉儒成道,“而且,既然是我們自己安排的,漏洞豈能沒有?”
玉南洲詭秘一笑,“溫建旭的老婆子姓魏,魏家是大象國最大的兵器坊,鄧家與魏家又是多年的故舊之交,溫侯迷戀那個齊芳人所共知,你又追求齊聖女,而這一次,齊芳讓溫家沒了麵子,你說,有沒有人相信是鄧家與魏家勾連使出一石二鳥之計,既能除掉你這個情敵,又能鏟除你這個絆腳石?沒有人信,我們就做一些讓人信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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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聰明人,應該知道怎麼做,那個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少年,你暫時不要與其為敵,最好是拉攏過來,當你與齊芳和那少年成為朋友的時候,溫侯會不會怒火萬丈?作為他親人的魏家會不會幫忙?鄧家會不會趁火打劫?算計人心這一套,你應該出師了,爺爺就不詳細指點了!”
玉儒成仿佛暗室點了燈,心頭大放光明。薑,果然還是老的辣!
齊芳是個風風火火的人,這一點和上官沉香很像,成立無雙商行的事,以三舍精噲為,短短幾天就在象城的幾處繁華地帶掛上來了牌子。
十萬大山,珍貴草藥山珍山貨應有儘有,而不僅如此,山外,大筇國那個地盤,齊芳的關係網極為密實,海貨絲綢,瓷器鹽巴,就算是水路運輸,隻要一經啟動,可迅速成為商賈中的一股新興勢力。
周楊卻感覺自己很無能,事事插不上手,就像個傻子,被齊芳提來提去,場麵上的事,與各路人打交道,周楊被推出來,無雙商行的東家,就是少年周楊。
這讓他很無奈,更加覺得自己無能。
紅孩子卻如魚得水,在齊芳的幫助下,拉出了一支押鏢隊,從山裡到山外的運輸一事,紅孩子乾的風生水起。
老牛忙活著到處喝酒,也交了不少朋友,象城不小,各路各色人等,齊芳忙不過來的時候,叫上老牛,一頓大酒能談成很多事情,老牛的特長被發揮的淋漓儘致,能喝酒的狐朋狗友不少,能辦事的當然也多。
隻有周楊,看著忙忙碌碌的人們,真有些自愧不如,還掌櫃,自己都不知道應該掌些什麼。
玉儒成來過幾次,剛開始的時候,不過與周楊齊芳寒暄,問候而已,次數多了也便熟悉起來,自告奮勇幫忙,比如哪處商鋪缺人,玉儒成就會幫忙,有時候拉著無所事事的周楊,一邊忙碌一邊教會少年一些做生意的竅門,並通過自己的關係,打通新的商道,比如,玉儒成通過各種手段為無雙商行收購了幾家印書局,在通過子承閣的關係為書院印刷書刊,利還不小,而周楊也終於找到了一份可乾的工作,校對!
齊芳屢次說教周楊,你是掌櫃,切不可沉迷書卷,其實無雙商行要的是你,隻要你在,你根本無須做什麼,無雙商行就在,而且隻能越做越大。
周楊不明白。
玉儒成與周楊的關係也日益密切,二人像是兄弟一般,除了幫著商行忙碌,然後二人單獨上街,走街串巷,上酒樓茶樓,逛名勝之地。象城四大公子之一的玉儒成與外來人周楊經常在各種公共場合成對出現,這讓很多人不解,也有諸多猜測。
皇帝林山與妹妹林蘭逛皇宮後花園,林蘭笑問,“哥哥不是說若三天內大家族不對大山那邊動手,你就會對他們動手嗎?這都多長時間了?他們怎麼還不動手?哥哥是說笑,還是他們將哥哥的話根本不當回事?”
林山嗬嗬一笑,“誰說他們沒動手?鄧長卿為了他的孫子鄧少先能進入兵部,已經讓他的孫子進山了,而且動用的是府兵,你也知道,我雖然不準許大臣們私養府兵,但是還是給了他們一些活口,兩三千人總會有的,而且,我一直想看一看,鄧家的背後究竟都是誰,那些山外的大修士究竟有多大,鄧家了不得,大筇國為了鄧家也傾儘一切。這不正好給了我看清水有多深,水下的魚有多大的機會?我逼著鄧家動手,就是想看看他們的底牌。嗬嗬,果然了不得,這一出山,還真挺嚇人的,修士百人,其中居然有金丹元嬰境界的大修士,嚇人吧?我給了他們承諾,拔掉大山中的神廟和塑像,鄧少先可進兵部領右侍郎!”
林蘭不解,“難道,哥哥真要拔掉大山中的那些勢力?”
林山點點頭,道,“大山雖然以聖女為信仰,但是還有大巫師還有巫神,還有其他宗教勢力,並非鐵板一塊,其中以巫神兵祖那一方勢力最為難纏,即便是先祖時代征服了十萬大山,但是,也沒有真正讓他們老實下來,這些年不過是他們與朝廷勢力相比不占優勢所以才暫時忍氣吞聲,一有機會,死魚複活,說不定翻起什麼風浪。大司徒鄧長卿有私心,想通過平掉大山中的那些勢力在朝中爭得更大的話語權,那麼好啊,我就滿足他們,打鬼借助閻王,狗咬狗,無論誰勝誰敗,都是消耗。表麵上,朝廷未派一兵一卒,大山中的勢力不怪我,暗地裡,我還會幫助一下鄧長卿,讓他知道,朕是一心一意讓他剿匪。嗬嗬,齊芳那邊我會和她說清楚,反正,我們都不是在乎這些事的人!”
林山看了看自己的妹妹,“鄧家小姐,玉家小姐,都是人精,與她們相處的時候還是要留個心眼,剛才我這些話還是不要讓她們知曉,還有,齊芳那邊也不要都說出來,該說些什麼,我會告訴你。”
“聽說最近周楊與玉儒成走得比較近?哈,周楊,小雙,不是缺心眼的人,難道看不出玉儒成的小心思?對了,若是真的看不出那才好玩,堂堂無雙公子被一個玉儒成玩弄於鼓掌,想想都好玩!齊芳是誰?比狐狸都精,她也不管,看來,有熱鬨看!”
林蘭憋憋嘴,“我看你也沒安好心,妞妞在宮裡,為何不讓她和周楊見麵?你還不是怕?”
“我當然怕,那小子長得太好,我可沒信心和他爭搶,而且,現在的妞妞心中隻有那小子,我怎麼敢把她放出去?還是等等,我有辦法讓妞妞恢複一些記憶,到時候她想起我是誰,我也就不怕了靠,那小子沒占妞妞便宜吧?”
林蘭不想聽下去,將手中的花瓣往哥哥身上一丟,“小心眼,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林山嗬嗬一笑,也不介意,背著手在花園徜徉,自言自語,“要不,我去見一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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