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眸更加深邃“但這遠遠不夠。”
他追求的,是能夠完全控製宋家、令家族長老敬畏、壓製住父親,甚至改寫家規的絕對權力。
蘇言連連搖頭,在心裡暗罵了一聲“瘋子”。
兩人策馬來到謝府門前,一切似乎都在按照宋衍熠的計劃緩緩推進,而他胸中的那團火,卻燃燒得越來越旺。
宋衍熠身形矯健地從馬背上躍下,塵土在他腳下輕輕揚起,隨即他目光銳利地鎖定了府門前那輛散發著貴族氣息的華麗馬車。
不等他調整呼吸,一名身影已從車內匆忙步出,焦急地邁向他。
“宋公子。”
這一聲呼喚中帶著明顯的迫切,崔韻和幾乎是小跑而來,雙眼隱約泛紅,微腫如同清晨沾露的花瓣,顯而易見她曾暗自垂淚。
“自從上個月您因公事外出,我的心便似被牽線的風箏,始終期盼著風的指引,引領您平安歸家。”
麵對這番情感流露,宋衍熠的表情卻未見絲毫波動,隻是淡淡的疏離與冷靜“江姑娘,我二人之間的婚約已成過往雲煙,男女界限應守,還望您自重為好。”
蘇言在一旁暗暗感歎,此刻的宋衍熠竟比宋家那些古板老成的長輩更加重視禮教與規矩。
崔韻和臉上寫滿了焦慮,似乎有千言萬語急於傾訴“但我有至關重要的話語,必須與您私談。”
她目光掠過蘇言,後者立時領會其意,輕巧笑道“那我便不打擾二位,先告退了。”
言畢,她向宋衍熠投去意味深長的一瞥,壓低嗓音建議道“我們是否可以另尋一處更為隱秘的地方……”
宋衍熠顯然失去了耐心,直接打斷她的暗示“直說吧,何事?”
崔韻和咬緊下唇,聲音細微卻夾雜著難以抑製的哭腔“我承認我錯了,不應該插手許小姐的事情,作為宋家未來的兒媳,理應具備寬宏大量的胸襟,是我思慮不周……”
不待她說完,宋衍熠冷然截斷“婚約已解,舊事重提無益。”
崔韻和神色愈發急迫,話語中帶著幾分懇求“您明了,解約並非我本意。這些日子裡,我反複自省,這次的教訓如同烙印深深刻在我心,今後絕不再犯同樣的錯誤。”
話音未落,淚水再次奪眶而出,她幾乎是在呢喃“如今父親強迫我進入宣王府為側妃,我的內心充滿了千萬個不情願。從開始到現在,我唯一心悅之人就是您……”
若宋衍熠尚存半分回轉心意,她的父親自然更希望她能夠成為宋家的一份子。
自婚約解除以來,她承受了父母無數次的責難,心中的懊悔如影隨形,悔不該當初小覷了那個看似孤立無援的少女,結果親手葬送了京城所有名門淑女夢寐以求的婚姻。
於是,即使顏麵儘失,她也要爭取再見他一麵。
隻要能重新訂立婚約,她願意付出任何代價。
隻希望他能對她施舍些許同情,給予一次改過自新的機會。
然而,宋衍熠的回應猶如寒冰“既然決定了前往宣王府,那我便提前恭賀江小姐。”
崔韻和怔立原地,滿臉淚痕,淒楚中又帶幾分可笑的悲涼。
宋衍熠將馬韁繩隨手交給一旁的門房小廝,隨後邁開大步,徑直踏入謝府深邃的門檻。
回到那幽靜雅致的鬆鶴園,蘇言早已在水畔的書齋內悠然品茗,似乎在享受這份靜謐的等待。
“嘿,這麼快?看你剛才與江小姐的情形,我還以為你們至少要促膝長談半個時辰呢。”
蘇言搖動折扇,言語中帶著幾分調侃。
“你以為我像你這般悠閒無事?”
宋衍熠反問道,眉宇間透出一絲不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