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笛皺眉,意味不明的問“薑國間諜?”
紀弦江沉冷道“應該不會錯,跟蹤你的隻是一個人,但他還有六個同伴,他們是打著經商的名義來的博北關,他們的身份沒問題,但他們的人有問題,這七個人說是商人,但幾乎沒做過商人該做的事情,每到一個地方,總是四處走動,好像在找什麼人。”
說著,不動聲色看了夜笛一眼。
在紀弦江看來,夜笛也很可能是薑國間諜。
而那七個偽裝成商人的薑國間諜盯上夜笛,或許是因為夜笛跟他們是同伴。
好在夜笛失憶了,不記得了。
紀弦江就是要利用夜笛的失憶,來辦這件事情。
他要讓夜笛去殺了那七個薑國間諜,這樣的話,一能出口惡氣,讓薑國間諜狗咬狗,二就是離間夜笛和薑國的關係。
身為薑國間諜,殺了薑國人,殺了同伴,夜笛必然不會被薑王叔所容。
那麼夜笛想活著,就隻能留在齊國了。
他若洗心革麵,為齊國辦事,他也不介意把紀嫣許給他。
畢竟從夜笛失憶之後做的事情來看,他其實是個正直善良的人,他又懂得疼惜紀嫣。
夜笛心想,若那七個人當真是薑國間諜,那他們要找的人,就是他了。
對於薑國間諜,寧可錯殺,也不能放過。
隻是不能錯殺了齊國百姓。
夜笛沉吟道“再查一遍那七個人的身份,他們如果真是薑國間諜,就不可能以真麵目示人,你說他們的身份沒問題,那看來他們易了容,他們既易了容,那說明原先的七個人應該是死了的,不然很容易被撞破身份,換個角度,從那七個商人入手去查,看他們是不是已經死了,如果那七個商人當真死了,那就說明現在的這七個人,必是薑國間諜,那便一個不留,全部殺了。”
夜笛緩緩說著,條理分明,他站在那裡,沒刻意露出氣勢,但還是讓紀弦江感受到了一股來自於強者身上的沉沉的威壓。
紀弦江忍不住嘀咕,他真的不是陳東雁嗎?
夜笛沒用命令的語氣說話,但紀弦江無端的就覺得自己變成了小兵。
而且還是那種不敢反駁的心態。
紀弦江心想,見鬼了,他居然有些畏懼夜笛。
紀弦江覺得夜笛說的也挺有道理,殺七個薑國間諜沒什麼,但若殺錯了,殺了齊國百姓,那可不好辦了。
紀弦江說道“我會讓人再去查一遍的,不過你也要小心,我怕他們會對你不利。”
不管夜笛是不是薑國間諜,他現在失憶了,紀弦江有意引導夜笛跟那些人為敵。
夜笛淡淡道“紀二叔不用擔心我,你要做的是查清消息,盯緊那七個人,不要讓他們從博北關消失了。”
紀弦江點頭,表示自己明白,夜笛便不再多說,轉身離開了。
另一邊的客棧廂房裡,寒鐵坐在椅子裡,聽同伴向他彙報這幾天打聽的消息“隊長,那天酒鋪裡的男人叫夜笛,是紀府小姐紀嫣從山上帶下來的,聽說是紀嫣的未婚夫。”
寒鐵眉頭微擰“山上來的?”
“是的。”
“哪座山?”
“無人山,離這裡有些遠,比較荒僻,因為那裡土質不好,所以沒什麼人住。”
寒鐵問道“紀府?博北關紀關侯的那個紀府?”
間諜答道“是的。”
寒鐵不太理解“既是紀府的千金小姐,又怎麼會跑到山裡去住呢?是因為夜笛在那個山上住,她這才去的?”
間諜搖頭“不是的。”
他將紀嫣為什麼會搬去山上住的事情大致說了一遍,那是四年前發生的事情,時間說長也不長,說短也不短,寒鐵多多少少是有些印象的。
寒鐵回想了一下“好像確實有這麼一回事,不過後來陛下出了個妙招,破解了那個毒藥粉,還用一種特殊的東西,把那些毒藥粉收集了起來,最後反用在齊國人身上。”
事實上,想出妙招的人不是薑乘池,而是燕寧,當博北關這邊中毒的消息傳到燕寧的耳朵裡後,燕寧立馬采取了措施。
燕寧讓士兵們把空氣中殘存的一些毒藥粉收集起來,再發動對齊國的攻城,攻城的時候,把毒藥粉灑一些到受傷的齊國士兵們身上。
齊國人不可能不救傷患,那麼他們必然要把傷患帶回去,如此,他們也就把毒粉帶回去了。
因為灑向那些受傷士兵們身上的毒粉很少很少,所以一時半刻,也不會讓那些士兵們死亡,彆人也發現不了。
紀藝明會死,是因為他是軍醫,一個又一個的為受傷的士兵們看診治病,接觸一個傷患,那些毒粉起不到什麼作用,但接觸的多了,他便也中毒越深,後來等發現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他的夫人每天照顧他,跟他接觸的也頻繁,也跟著步之後塵。
當然,那次死的人不止紀藝明和他的夫人,還有很多彆的軍醫和郎中。
博北關戰敗,跟那次一半以上的軍醫和朗中死亡有很直接的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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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隔四年,再提起當年的事情,寒鐵還是對他的陛下有著很深的崇拜,不,應該說,是木花嫁。
寒鐵摸了摸下巴“原來四年前博北關放出來的毒粉,是那個叫紀嫣的女人研製出來的,不過她毒害了我們那麼多薑國士兵,也得到了報應,她父母因此而死,她哥哥和她反目成仇。”
間諜應道“是這樣的。”
寒鐵沉吟道“她因此住在山上,倒不稀奇,但那個夜笛,怎麼出現的?”
間諜臉上有一絲懷疑的情緒,他低聲說道“這個夜笛,是紀嫣在無人山的河灘救的,之後夜笛就跟著紀嫣一起生活了,而巧的是,紀嫣救夜笛的時間,跟陳東雁受傷摔落翠眠山的時間差不多。”
他說到這裡,看向寒鐵,果然寒鐵臉上閃過洶湧的震驚。
他看著同伴,問道“你懷疑這個叫夜笛的男人就是陳東雁?”
間諜應道“我們找了這麼久,隻有這個男人最可疑。”
寒鐵渾身上下布滿了殺氣,他抬頭看一眼麵前的六個同伴,冷冷道“不管他是不是,隻要他有可能,就不能放過。”
其中一人問道“隊長想怎麼做?”
寒鐵低聲說“換上新的人皮麵具,圍殺他。”
夜笛不知道他被人盯上了,不過就算他知道,他也不怕,可能他心底就盼著他們先出動呢。
當然,寒鐵說了要圍殺夜笛,但也要找機會,不是說殺就立馬能殺的。
這裡是博北關,城內有很多巡邏的士兵,紀府更是守衛森嚴。
如果貿然殺人,他們可能無法成功,還會把自己搭進去。
寒鐵說道“我記得上次在酒鋪,聽到有人議論,紀府的一個小姐,要跟屈府的一個少爺成親?”
其中一人說道“我也聽說了,是紀弦江的女兒紀冰茹,和屈根民的兒子屈子駿成親,婚期就在十二天後。”
“十二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