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稚按了蕭讓家的門鈴,沒人開門。
她想起了密碼。
三年前,她和蕭讓知道彼此家的密碼。
蕭讓每天晚上洗完澡,都會下來找她。
經常她洗好出來,就能看見他坐在躺椅上看書。
他會幫她吹頭發,然後親她,把她抱到床上……
想起曾經的點滴,寧稚有點難受。
身後,電梯門開,她轉過身。
蕭讓一手提著包,西服外套挎在另一手臂彎間。
他淡淡地看著她,緩步走出電梯“找我?”
“嗯,我有點事兒想和你商量。”
蕭讓按指紋開門“進來說。”
寧稚猶豫幾秒,進門去,把門帶上。
她要換拖鞋,俯身打開鞋櫃,看到那雙熟悉的桃粉色拖鞋,怔住了。
這是她之前借住這裡時穿的拖鞋,搬家的時候沒帶走,後來和蕭讓戀愛,在他家就一直穿這雙拖鞋。
三年多了,沒想到它還在。
寧稚拿出來,穿上,走到吧台邊坐下。
蕭讓洗了手,打開冰箱門,問“喝什麼?”
寧稚客氣“溫水就好。”
蕭讓倒了兩杯水過來,一杯放在她手邊。
他在她對麵坐下,倆人之間隔著吧台。
他抬手摁住領結鬆了鬆,解開襯衫最上頭的扣子,喝一口水,問“要和我說什麼事兒?”
“我現在住的那個房子,我才知道是你的。”
蕭讓意外,但沒說什麼。
“我比較了同小區同等裝修的出租價,我從住進來那個月到這個月結束,一共得付你一百七十二萬的房租,但我現在一時拿不出這麼多錢。”寧稚把借條推到他麵前,“這是借條,租金最遲一年還給你,利息按銀行存款利率算。”
她說話的時候,蕭讓喝著水,定定地望著她。
頭頂射燈往下俯照,他眸光滾燙,那眼神像是要把她吃了。
那些親密的夜晚,他也是用同樣的眼神望著她。
寧稚咽了咽嗓子,移開目光。
蕭讓沒看借條,推回她手邊“一開始就沒簽訂租賃合同,不算租賃關係,頂多算借住,不用付房租。”
寧稚知道他會這樣說,站起身準備走。
“我已經決定了。借條你收好,明年我把房租給你的時候,你再把借條給我。我們會儘快找時間搬出去。”
蕭讓看一眼借條上的金額,笑了下“代偉的案子,儒言給你多少提成?”
寧稚尷尬道“那本來就是他的案子,因為他人在美國,我才代勞,中途也退出了,應該沒有提成。”
“關鍵證據可都是你找到的。”
“我是他手下的律師,幫他找證據,也挺正常,就像孫律和張律,平時也幫你找證據。”
蕭讓收起玩笑,認真道“離開君天,來金誠。”
寧稚心道然後重蹈覆轍嗎?
她笑了下“謝謝你的邀請,恕我不能答應。我走了。”
她轉身離開吧台。
身後,蕭讓低低問道“你對我,當真一點感情也沒有了?”
寧稚頓步,沒回頭“是。再見。”
胃裡排山倒海地翻滾著,她一路不敢咽口水,匆匆回到住處,衝進洗手間大吐不止。
羅薇薇和張晗聞聲趕來。
羅薇薇急道“好好的怎麼又吐了啊?”
張晗知道她方才上去找蕭讓了,定是又被逼著說了謊話,對羅薇薇說“這裡我來,你去看著鍋裡的肉,待會兒燒焦了。”
“啊,我在燜羊肉!”羅薇薇又離開浴室。
寧稚雙手撐著馬桶圈,吐了會兒,都吐乾淨了,接過張晗遞來的濕紙巾擦了擦嘴,又去台盆前漱口。
接過溫水,喝了一大口,轉身吐掉。
張晗輕拍她的背“先去休息一下吧。”
寧稚喘息著點點頭“我先洗個澡。”
洗完澡出來,張晗坐在躺椅上等她。
張晗拍拍身旁的位置“坐會兒,說會兒話。”
寧稚擦著頭發走過去坐下。
張晗看著她,問“不是和蕭讓談房租的事兒嗎?怎麼又吐了?”
寧稚歎氣“他問我是不是對他一點感情也沒有了,我說是,胃就開始難受了,特彆猛烈,忍都忍不住的那種。”
她閉眼,頭往後仰去,拿手拍腦門“我已經很久很久沒吐得這麼厲害了。”
“你還喜歡他。”
……
三天後,蔡曉雨的案子立案了,傳票同一時間送到馬亮和開發商手中。
曾子君打電話詢問案子進展。
寧稚說“已經立案了,開發商這會兒應該已經通知他們的法務著手處理。”
曾子君問“這家開發商叫什麼?”
寧稚翻開手邊的案卷看一眼“泰高集團。”
“泰高集團好像是蕭律的客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