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聽雪聞言從雕欄外收回了視線,點頭道:“就依古公子所言。想必那無賴如今也已離去了,一番遊玩的同時也剛好可以返回錢塘。”闖蕩江湖是她的興趣,但興趣歸興趣,她不會忘了比興趣更重要的事。況且,出來這樣久了,她很掛念家裡人。
“菜已上齊,先用膳吧。”古瑉羅彎了彎眉眼,用眸光掃了眼桌上的菜肴。見江聽雪聽完他的提議後臉上多了幾絲欣喜之色,他心情也愉悅了很多。
他本以為來安陽郡的這一路上會遇到一些危險,結果這一個多月以來,倒是未遇到什麼不好的事。想必各大門派也都在忙自己的事,一時半會沒時間出去闖蕩,因此這麼久以來也不曾遇到仇家。
當然,即使有危險,但隻要是江聽雪喜歡做的事,他也會陪她去做。最重要的是,他確信,以他的武功,隻要不是遇到絕頂高手,一般人奈何不了他,他有能力保護好自己心愛之人。因此,他剛剛才會有這樣的提議,說要帶江聽雪再次踏上旅途,對路上那些潛在的危險毫不擔心。
晚膳還未用完,說書先生便已結束了今日的高談闊論。見說書先生離台而去,堂中聚集的聽客相繼散去,酒樓內彌散開一陣冷清的氣息。
如今書也聽過了,用過晚膳後,兩人逗留在酒樓也無事可做,於是付了賬錢後就離去了。
今夜有夜市,出了酒樓,兩人在街上閒逛了一圈後回了古瑉羅的彆院。
經過一夜的休息,第二日古瑉羅帶著江聽雪去看了自己兒時所生活過的那座宅院,這是十六年前血流成河的地方。他害怕自己睹物傷懷,雖派的有人看管此處,但每次回安陽郡卻再也沒有在宅子中住過,而是住在了彆院。
當然,那處彆院原本就是他們古家的一處外院,乃是古瑉羅正大光明的產業,未曾染過一滴無辜的血,因此他當初才會那樣坦蕩地邀請江聽雪來安陽郡暫住。
幾日後,江聽雪終於相繼受到了兩封期待已久的書信,一封來自錢塘,一封來自徽州。
來自錢塘的那封信,內容很簡單,無非是說明了一下家中的狀況,告訴她說那個無賴已經離去,讓她早些歸家,並且照顧好自己。
當看了一眼那封來自徽州的信後,她當即露出了一臉的狐疑之色,這封信竟然不是淩潺寫給她的,而是她那個表哥。她將信上的內容給仔細看了一遍才知,原來淩潺去了易月宮。
而她不用想也知道,她寫給淩潺的那封信定是已經被她這個討厭的表哥拆開看過了,因為從她手裡這封信的內容就可看出。
她離開錢塘的緣由,她表哥早已從她父親那裡知曉了,如今她表哥便是在信上勒令她趕緊回徽州,或是錢塘,還說什麼江湖險惡,而她身邊的那個男子令他很不放心。
看到她表哥那副命令的口氣,還有對她朋友的質疑,她便有些不高興了,她覺得這明顯是在拿她當小孩。
更可氣的是,他竟然偷看她寫給自己妹妹的信,簡直是小人行徑。她決定了,這件事到時候一定要告訴淩潺。隻是她不知道的是,景沉陸在她這裡,瞬間就變成了鐘離沐。
古瑉羅從屋內出來,打眼便看見了不遠處那抹坐在石凳上的身影,幾指間正夾著一封信,微微嘟著嘴。這副模樣似乎很好看,透著一種彆樣的靈動。他勾唇一笑,邁步走了過去:“發生了何事?似乎不怎麼高興,家裡來信了不是應該欣喜才是嗎?”
“是我表哥,他竟然偷看我寫給小潺的信,這就算了,竟然還堂而皇之地給我回了一封,太可氣了。”江聽雪蹙著眉頭,在古瑉羅麵前抖了抖手裡的紙張,臉頰被陽光曬得有些泛紅。
古瑉羅眼裡閃過一絲訝然,隨即輕輕一笑:“也許不是偷看,是你妹妹給他看的也說不一定。”
古瑉羅也未曾想到,堂堂江湖大俠竟會做出這種有些幼稚的事情來,畢竟都是自己人,倒也不算無恥的行為。
“算了,不提這個了。要不我們到時一路向長沙郡而去吧。”江聽雪收起了臉上的情緒,神情認真了幾分,然後將手裡的信紙給折疊了起來,重新塞進了信封中,隨意丟在了石桌上。
她想要到易月宮去尋找淩潺,信上並沒有詳細說明淩潺去往易月宮的緣由,因此,她心中多少有些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