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車的車門被拉開一個縫兒，屁桃兒背著小書包拉開車門擠進去，爬到座位上坐好。
“去市醫院。”
屁桃兒把身上的書包取下來放在腿上翻了翻。
司機回頭看了她一眼：“小姑娘，就你自己啊？”
“啊，”屁桃兒從兜裡翻出幾張零錢遞過去，“不打表，就十塊。”
司機一聽樂了
“小姑娘沒少坐車啊。”
他伸過去把零錢接過來：“行，就十塊。”
出租車沿著街區一直走，最終停在市醫院門口。
司機看著屁桃兒背著小書包推開車門跳下去，在後麵喊了一聲。
“進去了能找到嗎？用不用叔叔帶你一塊去。”
屁桃兒顛了顛身子，把書包帶子背好：“不用。”
“行，那你自己注意安全啊。”
屁桃兒第一次來市醫院，平時住的街區附近就有一家小醫院，犯不著上這跑一趟。
她在家被關了兩天，老路媽媽出門上班都帶著她和作業一塊去，她悶都悶死了。
今天她媽媽和人聊天的時候，她偷偷聽到水草受傷住院的事，就住在市醫院。
大人那些事她聽不明白，也沒聽全，大概就是水草飯也沒吃飽，還摔著腦袋了。
她把書包裡所有的錢都掏乾淨了才湊出來的十塊錢打車過來。
屁桃兒在醫院走了兩圈才找到護士台，她個兒又不夠高，扒著台麵踮腳也露不出個腦袋，叫了好半天才把人叫出來。
護士把她帶到住院部，送到了病房才離開。
水草這會兒剛睡醒，坐在床邊上自己捧著個小人書看。
那還是莊仲怕她住院無聊給她帶來的，她不認字，隻能看上麵的圖畫。
見屁桃兒來了，水草愣了一下，轉過身子就往床上鑽。
屁桃兒也不跟她客氣，手腳並用就往床上爬。
對床的阿姨是個熱心腸，早兩天就攬下平時照看水草的活兒，見著另一個小孩來了，連忙招呼一聲。
“哎呀，脫鞋再上去！”
屁桃兒把鞋子一蹬，小書包往地上一甩，掀開被子就鑽裡麵去了。
倆小姑娘貓在一個被窩裡，屁桃兒問她：“你腦門摔哪了？”
水草在被子裡抬手捂著紗布不想給屁桃兒看。
“我媽說你摔著了，我偷摸過來的。”
屁桃兒的嗓門大，隔著被都能聽著。
她把水草的手抓下來：“你還疼不？”
水草“啊啊”了兩聲。
大熱天的，被子裡悶得慌。
倆人沒憋住又鑽了出來，冒了一腦門的汗。
屁桃兒從地上把書包撿起來，從裡麵掏出小零食給水草。
“我給你帶沙琪瑪了，”屁桃兒一樣一樣翻出來，“還有辣條泡泡糖，你吃不？”
她拿牙咬開塑料袋，懟著水草的嘴就往裡塞。
水草捏著沙琪瑪小口小口吃，倆人就坐一張病床上誰也不說話。
過了好一會兒，屁桃兒又喊她：“你剛看啥呢？”
水草拿過莊仲給她的小人書，指著上麵那頁給屁桃兒看。
“啊。”
“你能看懂不？”屁桃兒問。
水草指著上麵的畫點頭，又指了指上麵的字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