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趕來的花廳時,瞧見的就是這麼諷刺的一幕。
從前她引以為傲的好女婿此刻卻握著一個卑賤女子的柔荑,在人前毫不遮掩彼此之間的親密,將她女兒的顏麵重重地踩在了腳底下。
天知曉周氏是如何克製住了心裡的怒意,才沒有當場發作。
金陽公主瞧在嚴如月懷了身孕的份上,也不想把這事鬨得太過難堪。
她便催促著喜婆儘快開始納妾的儀式,等喜婆走到寧蘭身旁,說了好些吉利話後便拿出了絞針替她開了臉。
不多時,納妾禮結束。
坐上上首的嚴如月也終於不再那般麵無表情,而是笑著瞥了眼魏錚:“恭喜世子爺喜得美妾。”
魏錚卻是理都不理她,隻將眸光落在身前的寧蘭身上。
這樣明晃晃打臉的行為讓嚴如月白了臉色,也讓周氏心中的怒意愈發翻湧著沸騰了起來。
寧蘭盯著那些不懷好意的眸光,朝著金陽公主、嚴如月與魏錚行了大禮。
禮成,寧蘭便成了魏國公府後院裡正經的貴妾。
魏錚也拿出了寧蘭的賣身文書,與金陽公主說:“前些時日,我已給寧蘭銷了奴籍。”
話音甫落,前廳裡一片嘩然。
納妾還不夠,他竟然還要抬她為貴妾。
貴妾可與普通的妾室不同,不僅能養育著自己的兒女,一旦正妻出了事,將來還有資格被扶正。
況且貴妾脫了賤籍,不能被隨意打罵發賣,魏錚如此做,可見是惱極了嚴如月。
嚴如月也意識到了這一點,頓時冷笑了幾聲。
一忍再忍,杏眸裡卻還是凝出些熱淚來。
周氏瞧出了女兒的失態,因不想她在外人跟前丟麵子,便以她身子不適為理由讓唐嬤嬤將她扶去了清月閣休息。
事已至此,誰也阻攔不了魏錚納寧蘭為貴妾,她能做的就是保全女兒的臉麵。
好不容易將嚴如月送回了清月閣,那頭的魏錚卻又說起了給寧蘭改姓一說。
他的意思是寧蘭需要個強有力的母家做倚仗,若是有哪戶人家願意收她為乾女兒,便等同於成了他魏錚的嶽父嶽母。
“嶽父嶽母”二字一出,周氏氣得臉都綠了。
她嗬斥了道:“什麼嶽父嶽母,你彆是吃多了黃湯,什麼胡話都開始亂說了。”
魏錚卻隻笑著說:“嶽母彆急,將來的事誰也說不準。說不定等蘭蘭懷上子嗣後,我就會將她抬為平妻,當時她的父母雙親自然就是我的嶽父嶽母了。”
“你……”周氏從紫檀木扶手椅裡暴怒而起,指著魏錚道:“你是當我們鎮國公府死了不成?”
金陽公主正要開口緩和劍拔弩張的氛圍時,魏錚卻抬起那雙冷冰冰的眸,望著周氏問:“死的並不是鎮國公府裡的人,而是英平王府的妾室。”
周氏一愣,正不知該如何回話的時候,魏錚又冷聲道:“還是母子俱亡,當真可憐。”
前廳內外還有不少賓客在,周氏也不敢再放任著魏錚說下去,生怕會有損自己女兒的名聲。
所以,她止住了話頭,沒有再與魏錚爭執下去。
這場納妾禮也算是和和美美地辦了下來。
夜裡,魏錚在外書房裡忙碌了一番,聽聞是刑部出了件極為棘手的大案。
寧蘭不懂朝政之事,隻是今日也忙碌了一整日,人也顯得有幾分疲憊。
朱嬤嬤一邊替寧蘭按摩肩頸,一邊與有榮焉地笑道:“今日在前廳,世子爺這般為姨娘撐腰,可見姨娘以後有的是好日子要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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