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昏迷,寧蘭做了個很混沌的夢。
夢裡她與魏錚為了些許小事爭吵了一番,鬨得不可開交。
魏錚更是揚言這輩子都不想再與寧蘭有什麼交集。
寧蘭在夢中傷心欲絕,醒來的時候發現剛才的悲傷隻是黃粱一夢,才高興了一會兒卻又想起了魏錚忘記了她一事。
她立時嚎啕大哭了起來,哭聲淒厲又委屈。
朱嬤嬤心疼不已,一邊替寧蘭撫背順氣,一邊道:“奶奶,快彆哭了,仔細傷了肚子裡的孩子。”
這時,唐氏也端來了安胎藥,她親自喂著寧蘭喝下,並道:“妹妹,大夫說你再這樣勞心勞神下去,隻怕會損傷肚子裡的孩子,聽姐姐一句勸,萬事都以自己的孩子為念。”
唐氏成親至今也沒有為況味生下親生子嗣,同為女人,更知曉子嗣對女子的重要性。
她是真心實意地希望寧蘭能平平安安地生下個健康的孩子。
身旁之人的苦勸不絕於耳,寧蘭傷心了一場,也沒有一味地沉浸在悲傷之中。
想來那七情散的毒素並沒有完全消散。
世子爺一時間想不起來奶奶的身份也不算什麼大事。
“雲錦姑娘醫術如此精湛,都能把世子爺從鬼門關裡拉回來,想來一定有法子讓世子爺恢複記憶。”
朱嬤嬤這話也給唐氏提了醒,她立時出聲附和道:“朱嬤嬤說的沒錯,妹妹先彆慌,我這就去尋雲錦。”
說著,她便將手裡的安胎藥往桌案上一擱,風風火火地往外走去。
唐氏一走,朱嬤嬤便傾身上前替寧蘭抹了抹眼角的淚。
“奶奶彆擔心,經了這一遭事,咱們也能瞧出況夫人是個值得深交之人,將來奶奶不妨多與她走動些。”
寧蘭將朱嬤嬤的推心之語都聽進了耳畔。
她曆經了魏錚險些身死的噩耗,又遭受了魏錚失憶的打擊,此時此刻的心已碎成了千萬片。
好在此等窘迫的境遇,還有朱嬤嬤陪在她身邊。
“好。”寧蘭忍著淚握住了朱嬤嬤的手,體悟到朱嬤嬤向她遞來的熱意,心中的傷處也在慢慢愈合。
唐氏從耳房裡走出來後,就去前廳裡找雲錦。
不巧的是,雲錦正在給魏錚上藥。
女人的柔荑觸及到男人的胸膛,魏錚衣衫半開,胸膛前隱隱約約露出了兩條猙獰的傷痕。
唐氏立時不敢多瞧,這一時半會兒也沒瞧出這兩人的異樣來。
“世子爺怎麼還受了傷?”她如此問雲錦。
雲錦也連忙停下了手邊的動作,隻與唐氏說:“嗯,應是被那些刺客傷的。”
魏錚那雙明澈的漆眸總是跟隨著雲錦的動作而轉來轉去。
唐氏的餘光瞧見了魏錚的視線。
她情不自禁地蹙起了一雙柳眉,隻是不明白魏錚與雲錦之間何時變得如此熟稔。
雲錦照顧魏錚的一整夜裡,究竟發生了什麼?
唐氏勉力壓下心頭的胡思亂想,隻強裝著鎮定與雲錦說:“世子爺他忘記了寧……”
“寧蘭”的“蘭”字尚未出口,她身前的雲錦立時變了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