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桂花發飆,眾人都為路北方捏了把汗。
大家生怕這個潑辣農婦,動手傷了路北方。
但是,路北方不僅沒有絲毫退怯的意思,反而在眾目睽睽之下,不慌不忙坐下來。
對的,副縣長就和這對農家夫妻,一屁股坐在泥巴地上。
幾百人在看著。
路北方看著樸實的農婦陸桂花,其實恍然就想到自己的母親。
十年前,父親病逝,母親獨自養家糊口,有時在外做一天小工,回來還得操持家務,做飯、喂豬、煮潲、燒火,那顧不得渾身泥水臉上臟汙衣衫襤褸的情形,和眼前這女人如出一轍。
那種走在生活泥濘中看不到希望困苦,那些每走一步都萬分艱難的辛酸,深深地刺痛路北方的心,早讓他的眼眶,蓄滿了淚水。
他坐下來,紅著眼盯著陸桂花道:“請你們相信我!真的,這場山火,不會讓你們傾家蕩產的!若是就因為這事,讓你們沒了活路,失去生活希望,那是綠穀縣政府的失職,是縣委縣政府的恥辱!是我這當副縣長的不負責!”
“哎,小夥子,你?你彆說得那麼好聽了!”
看到路北方一屁股坐下來,楊德軍夫妻很是震驚,但是,稍許猶豫後,楊德軍還是忍不住將路北方的話懟回去:“救你們彆給我畫大餅了,真沒用的。我們但凡有點辦法,有點盼頭,就不會到這裡來了!幾百人盯著,我能不知道丟人嗎?但是,過幾天銀行上門催債,我們拿什麼還?馬上又要過來,我這連個住的地方都沒有,你說怎麼辦?”
路北方扭過頭,盯著楊德軍道:“你不是還有200多頭豬嗎?”
“咳!那些豬?就彆說了!那全都是條子豬,仔豬,大的每頭隻有六七十斤重,小的三四十斤,多是長豬架的時候。也正因為是條子豬,才沒有放到山上去,才免於這場山火。但是,這山火將我的青儲倉庫燒了,這沒有草料,若喂飼料本都保不住!現在,我弟弟正在幫著聯係彆的豬場,準備賤價賣了!”
路本方在來麻竹鄉的路上,就去過受災的村子,看到村莊四周變成焦土,路北方也知道楊德軍說的是實話。山上沒有草,跑山豬往哪跑?現在堆放青料的倉庫少了,全喂顆粒飼料不僅代價高,而且賣不出好價錢。
路北方盯著楊德軍,略一沉思道:“你那些仔豬,彆賣了!我能給你解決飼料這問題!”
“你能解決這問題?”
路北方眼睛盯著楊德軍,篤聲道:“我雖然是綠穀縣副縣長,同時還兼任著臨河鎮黨委書記!在臨河鎮,有個食品廠,相信你們也聽說過,就是很名的盼盼食品。他們這個廠對食品材質把關相當嚴格,平時有些變質的材料,像些麵粉啊魚皮呀,平時他們都是賤賣給漁場,用來喂魚。而且食品加工,邊角料多。現在,我可以協調讓他們低價賣給你們。”
楊德軍聽了路北方的話,瞳孔放大,嘴裡喃喃道:“要是能留得了這批豬,養成了,倒還能回點本!”
陸桂花聽路北方說話,也扭過頭來盯著他:“你是臨河鎮的?不會是騙子吧?我跟你說,我娘家就是臨河鎮的,隨時一個電話就可以核實你。”
路北方認認真真說道:“我就是臨河鎮黨委書記,我名字叫路北方,你現在就核實。”
或許是出於對政府的不信任,陸桂花還真是扭頭就給娘家人打電話,打完了電話還打視頻。待與娘家那邊的人確認後,這才瞳孔放大,向楊德勝眨眼點頭,確認路北方就是臨河鎮的一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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