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河東藩鎮是玄宗為防備突厥所設,治太原,轄區位於今山西北部。是大唐成立最早的十大節度使之一,也是大唐龍興之地。地位重要、曆史悠久,王忠嗣、李光弼、馬燧等名將都曾鎮守此地。
貞元十一年(795年)六月,河東節度使李自良病故,監軍王定遠奏請由行軍司馬李說為留後。
李說有些背景,祖先是高祖李淵的堂弟、開國名將李神通,到了德宗這一代,雖然血緣有些遠了,但也稱得上皇室宗親。
一向信任宦官的德宗痛快允準,任命李說為河東留後。李說感激之下投桃投李,請求為監軍鑄印,監軍有印章自此開始。
以前的監軍隻監督軍鎮是否忠誠,並不直接插手具體事務。監軍印的頒發,無疑進一步提高了監軍在軍鎮中的地位,使其乾預軍鎮事務變得合法化。
王定遠仗恃對李說有大恩,不斷插手河東軍政,甚至連更換將領這樣的大事也要自己說了算。李說當然不可能完全聽他的,一來二去便產生了矛盾。
大將彭令茵得罪了王定遠,王定遠竟尋機擅自將他殺死,還把屍體埋進馬糞中,將士們對此極為憤怒。李說向朝廷彙報了此事,王定遠聽說後怒氣衝衝找到李說,二話不說拔刀就砍,還好李說反應敏捷抽身逃走,躲過了這場殺身之禍。
王定遠沒追上李說,便召集眾將到自己住處,指著一個打開的箱子說:“聖上有令,讓李說入朝,由行軍司馬李景略繼任留後,諸位官職都有調整,敕令與告身就在此箱。”
眾人不明所以,紛紛向王定遠下拜。將領馬良輔跪在離箱子不遠的地方,趁王定遠不備偷偷看向箱中,發現所謂的敕令與告身都是王定遠本人的,隨即起身大聲說:“大家彆信他,這些東西都是假的。”
王定遠撒腿就跑,一口氣登上乾陽樓,高聲呼喚麾下來救,卻沒人理他。眼見眾人各自手持武器,氣勢洶洶圍逼而至。慌亂中他從城樓上一躍而下,不慎被枯樹紮穿內臟當場斃命。
此事由王定遠引起,他不僅執刃欲殺軍鎮節帥,而且矯詔蒙騙眾將,跳樓摔死純屬活該。德宗就是再偏向宦官也無可奈何,李說得以繼續主政。
貞元十六年(800年)十月,李說去世,行軍司馬鄭儋順利繼位。德宗想起了邢部員外郎嚴綬曾以幕僚身份給他送過錢,直接將他任命為河東行軍司馬,用以將來接替鄭儋。
一年後鄭儋猝死,在掌書記令狐楚的支持下,嚴綬得以繼任。他不善治軍,但施政寬和,與民生息,受到軍民擁護,河東趨於穩定。
2.徐泗濠三州節度使張建封,自受李泌推薦鎮守彭城(即徐州)以來,十多年的時間兢兢業業,克己奉公,將徐州打造成一方雄鎮。他雖是文人卻治軍有方,禮敬文士,秦係、於良史、韓愈等知名學者都是他的幕府之賓。
隻可惜再能乾的人也難逃歲月摧殘,貞元十六年(800年)五月,年已六十有餘、罹患重病的張建封奏請德宗選人接替自己。
五月十四日,朝廷任命蘇州刺史韋夏卿為徐泗濠行軍司馬,敕令下達當天,張建封病故。
韋夏卿是德宗身邊紅人韋執誼的堂兄、大詩人元稹的嶽父,在當時有些才名。
徐州判官鄭通誠暫代留後,因擔心將士作亂,準備請路過的浙西兵入城防範。這一做法激怒了徐州將士,張建封死後第二天,數千士卒暴動。他們砍開府庫大門,取出盔甲兵器,包圍了牙城,殺死鄭通誠及大將段伯熊等數人,將監軍戴上刑具關押起來。同時,挾持張建封的兒子張愔,讓他代理軍府事務。
朝廷即刻派吏部員外郎李鄜為徐州宣慰使,前往處理。李鄜徑直來到軍府,召集眾將宣讀朝廷詔旨,並向他們曉以禍福,勸他們釋放監軍。
整個過程李鄜表現的不卑不亢,得到亂兵尊重。張愔上表解釋說明,落款上自稱兵馬留後。李鄜認為朝廷並未有此任命,讓他刪去重寫,這才攜表返回複命。
參與暴亂的徐州將士,向朝廷替張愔索要節度使旄節,德宗不準。加封淮南節度使杜佑為宰相,並兼任徐泗濠節度使,率軍前往征討。
杜佑是晚唐詩人杜牧的祖父,本人也是政績卓著的官員,隻是不太擅長打仗。他派牙將孟準為前鋒,從水上向彭城發起進攻,才渡過淮水就被打敗,杜佑不敢再向前行。
泗州(今安徽省泗縣)刺史張伾忠於朝廷,發兵攻向埇橋(今安徽省宿州境),也被打得大敗而還。
眼見水陸均遭敗績,德宗既不願為此大動乾戈,導致漕運受阻;也不甘心讓張愔得逞,隻得采取了一個折中辦法,將徐泗濠一分為三,任命張愔為徐州留後,張伾為泗州留後,濠州刺史杜兼為濠州留後,等於把三個州都提格為副省級行政區劃。
張愔在徐州乾了七年,政績相當不錯。後來在順宗上任,徐泗濠三州重新歸為一鎮,改稱武寧軍,張愔成了首任節度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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