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油傑拉著瞳生，上上下下又讓他原地轉了個圈仔細的打量了一遍，看確實沒有事才放下心。
出了大樓的時候雨還在下，傘又不知道扔哪裡去了，大樓被拉了警戒線現在也進不去。
瞳生尋思著反正自己的針織衫也廢了乾脆就直接脫下來罩在了兩個人的腦袋上。
看著被押送到車上的犯人和被解救出的人員，有條不紊的警察和醫護人員，以及匆匆趕來擋住了警察盤問的輔助監督，夏油傑若有所思。
“說說吧，剛剛在下麵情緒怎麼不太對。”瞳生站在他旁邊，順著他的視線看著忙碌的工作人員。
“我記得和某人說好了的有情況發消息。”夏油傑斜眼看他“是誰啊？我怎麼不記得了。”
突然心虛是怎麼回事。
“這樣啊……你那天……就是吃飯那次，你記得吧？我知道我的話對你產生了影響，我擔心這種情況下你再看見這樣的情景可能會走歪，所以……”瞳生撓了撓臉，有些尷尬。
“所以就沒給我發消息，想一個人解決？”夏油傑看著瞳生點頭無奈地歎了口氣“我沒這麼脆弱。”
“是，是，我知道，你很強，但是強者也需要有人嗬護，在意。”瞳生慢悠悠地說“呐，夏油，不脆弱不代表著不會受傷。再堅強的人在經曆思想上的動搖之後又目睹悲劇的發生都會累的，會走偏的。”
“你知道世界上受傷後最容易說的話是什麼嗎？”
“什麼？”
“是‘我沒事’哦。”
“……是嗎？”
“是啊，我就是這樣，如果不是我哥哥拉了我一把，我大概早就走偏了吧。”瞳生抬頭朝他笑，眉眼溫柔“世界上沒有這麼多非黑即白，人性是不同程度的灰色，不要給自己戴上太沉重的道德枷鎖。”
“我哥哥曾經拉過我一把，他讓我沒有對咒術界徹底失望叛逃，所以我也想拉你一把。”
夏油傑緊緊地抿著嘴角，良久乾澀地開口“這段時間其實因為你的問題我其實想了很多，我有些不明白，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
“嗯……在我看來，你堅持的:我是強者，所以要保護弱者，而弱者是所有的普通人。更像是一個結論，它本身不存在對錯。”瞳生仔細的思考著，一點點的說著自己的想法。
“你看，但是你隻是用這一個結論來支撐你的行為，你把咒術師和普通人劃開，但你本身極高的道德感讓你在我那天問你的那個問題上產生了動搖。如果你真的完全劃開了就不會在意‘弱者’所產生的惡。”瞳生比劃了一下。
“夏油傑，你沒有‘規則’來對你堅持的大義產生一個最讓你可以接受，可以自洽的‘底層邏輯’和‘約束’。沒有‘規則’的大義加上極高的道德感和強者的自傲最後就會有很大可能變成極為容易崩塌的大廈。”
“就像我遵循的‘規則’是各司其職，而這個‘規則’約束下我不會去過多的插手普通人中的事情，頂多充當一下好市民揍一頓。最後的製裁，判刑是他們的事我不會乾涉，也不會在意。普通社會可以存在到現在自然有他們自己的‘規則’。”
“那麼，普通人的事情就交給普通人解決。”瞳生指了指眼前的忙碌的警察們，隨後捧著夏油傑的臉，語氣溫柔“夏油傑，我說這麼多隻是想讓你想一下，你的‘規則’是什麼？你有深入的了解自己的想法嗎？”
“傑，對我來說，世界上凡是存在的，都是規則產生結論。想不清楚自己的行事規則隻囫圇堅持著彆人長久給你灌輸的結論，最後會踏錯路的。”
“不過呢。”瞳生看見輔助監督過來拍了拍夏油傑的肩膀“今天好累，先把這些放一放，讓大腦空一下。”
隨後瞳生上前兩步不動聲色的把夏油傑擋在身後和過來的輔助監督交談。
“警察那邊都交代好了？”
“是的，大人，我已經和警察那邊說清楚了，您和夏油同學不用去做筆錄。”輔助監督恭敬地開口。
“嗯。”瞳生點點頭“彆和上麵的老頭子說夏油傑和我一起來的，就說我一個人。”
“可……”輔助監督有些猶豫。
“他們知道我什麼樣，不會往下查的。”瞳生淡淡地說。
“是。”
“大人，我現在送您和夏油同學回去。”輔助監督遞過來一把傘“這邊都是警車，我的車停在了遠一點的地方，麻煩您和夏油同學走一段路。”
“知道了，你先過去吧。”瞳生拉長聲調，讓輔助監督先走。隨後像是想到了什麼，突然一臉興奮的轉過頭拉住了正站在原地，頭上頂著軟軟的針織衫，一臉若有所思的傑。
“你明天是不是沒有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