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寶寶,你電話。”
薑寧剛來到酒館,蕭綰小姐姐就嚷嚷了起來。
“誰?”
“還能是誰,你家那位霸道總裁大姐啊。”
“幫我掛了,就說我不在。”
薑寧臉一下子就黑了。
一來二去,現在就連酒館裡的人,都知道他的身世了。
這讓薑寧很鬨心。
蕭綰放下話筒,揶揄笑道“你不接電話,你家總裁姐姐很傷心欸,她打過來,其實是想恭賀你文化高考拿了全州省第一。”
說著,她抬頭環顧四周,大聲宣布“今晚全場的消費,已經有人給你們買單了,都敞開喝吧。”
“哇嗚!”
整個酒館裡的人瞬間沸騰了。
“哪來的土豪啊,出手這麼闊綽。”
“看樣子,是沾了我們大明星的光。”
“必須是沾了小寧子的光,哈哈!”
這下可激動壞了一群酒鬼。
調酒師妹子林思漫忍不住驚呼“哇塞!阿寧哥,你姐姐可真有錢呐!”
“她不是我姐,我沒這種姐姐。”
薑寧麵無表情,
當初向對方借點生活費都難如登天,現在又來這一套,
有意思嗎?
薑寧用狐疑的目光,環視周圍,“你們當中,是不是有誰收了那女人的好處,一天到晚暴露我的行蹤。”
蕭綰立馬舉手“我發誓!我沒有。”
林思漫也趕緊放下調酒壺,“我也沒有。”
旋即,三人一起看向正在那笑的合不攏嘴的周青衫。
周青衫笑容戛然而止,慌忙澄清“你們都看我乾嘛,我……我像是那種會為了金錢出賣自己員工的無良老板嗎?”
“難說。”蕭綰和林思漫二人直翻白眼。
“……”周青衫。
人群中。
李源發像鴕鳥深埋腦袋,盯著煙灰缸,眼珠子咕嚕嚕打轉,“看不見我,看不見我……”
身為風源集團的區域經理,他現在是痛並快樂。
高興的是,薑總給他升職加薪了。
蛋疼的是,他現在就跟個特務似的,得整天來盯著這位小主,打探情報。
還不能暴露。
薑總說了,暴露就卷鋪蓋滾蛋。
…
韻苑豪園,七樓。
“你一個人在這,住的還習慣吧?你要孤單的話,要不我給你請個保姆吧。”
薑語詩進門換上了拖鞋。
“挺好的。”
薑書凝靠在沙發上,心不在焉。
看到她眼袋泛紅,酒櫃裡的香檳也被挪動了位置,薑語詩搖頭歎息。
薑語詩明白,二妹現在肯定無比渴望帶著香檳去找阿寧。
薑語詩自己,何嘗不是有這種衝動。
倘若能把阿寧叫來,姐弟幾人開個隆重的派對,簡直不敢想象能有多美好。
可惜…
曾經觸手可及的東西,如今已成遙不可及。
“阿寧那邊,我已經讓我們公司采購部的李源發看著了,你不用太擔心。”
薑語詩從酒櫃裡拿出一瓶紅酒,順手抓著酒杯和開瓶器過來,坐下安慰說道
“薑子軒和咱爸的dna檢測結果出來了,跟我倆先前的猜想完全一致。”
薑書凝氣哼哼磨牙“爸這個老狐狸,這些年把我們當猴耍了。”
薑語詩遲疑了下,放下酒具,按住了她的手背,神情複雜的說道
“凝凝,我是說如果,假如子軒也一直被蒙在鼓裡呢?你會原諒他嗎?”
薑書凝聞言臉色一變,“姐,你什麼意思?”
“這兩天我精神很不好,連工作都無法集中注意力。”
薑語詩茫然了,
“有時候我在想,薑子軒雖然對阿寧用心歹毒,可平心而論,他對我們幾個當姐姐的……也還算單純是不是……而且,現在的結論客觀上也證明了一件事,子軒和我們……同樣有著撇不清的血緣關係你說是不是?”
薑書凝一聽這話不樂意了,怒道
“姐你動搖了對不對?看到那小畜生的武考成績異常耀眼,你心動了對吧?”
“我……我不知道。”薑語詩眼神躲閃。
儘管不願承認,但事實上,那天晚上父親對她講的那些話,的確對她觸動很大。
也許……父親說得對,這個家,將來終究還是要依靠薑子軒。
“姐我跟你講,就算他是天下第一,我也不稀罕。”
薑書凝怒然甩開大姐的手,
“而且,我也不信那小畜生是被蒙在鼓裡,他那般惡毒的針對阿寧,肯定是早就知道了他和爸的親子關係,他擔心阿寧的嫡子身份,會威脅到他將來的利益,才一心想要置阿寧於死地。”
“姐你用點腦子想想好不好,像這種人麵獸心的家夥,將來等他羽翼豐滿,我們在他手裡,能有好下場嗎?”
“我……”薑語詩馬上清醒了一絲,這倒是實話。
“哼!你要是婆婆媽媽,瞻前顧後,那你現在就回去,去跟你的寶貝弟弟團圓,以後彆再來找我。”
薑書凝是真的生氣了,爬起身來,就要把鑰匙還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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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己會找私家偵探調查那惡婦的去向,不用你操心了。”
“凝凝你彆這樣,我隻是隨口說說而已,這事咱不聊了好不好?坐下坐下,我們兩個喝一杯,就當是給阿寧慶祝了。”
薑語詩也慌了,趕忙死死將人拽住。
“反正你知道我的脾氣,我、阿寧,和那小畜生之間,你隻能選一邊。”
薑書凝板著張臉,氣呼呼的坐了下來。
一口紅酒入喉,薑書凝霎時陷入了呆滯“這酒……”
“這瓶05年的柏圖斯,現在喝剛剛好,是不是比那瓶82年的酸梅汁強多了。”
薑語詩抿著紅酒,一臉享受。
聽到這話,薑書凝紅了眼睛,抽泣說道“之前你那瓶82年的拉菲,可不就是酸梅汁麼,阿寧形容的真好。”
“阿寧……”
薑語詩頓時也是鼻尖一酸。
半年前,她在家裡開了一瓶82年的拉菲。
全家人喝了之後,都讚不絕口,各種彩虹屁,吹噓那瓶酒如何如何美妙。
唯獨阿寧喝了一口,就吐了出來,皺著眉頭吐槽說“哇!這是酸梅汁啊!”
結果……
自然是被全家人的口水瞬間淹沒。
“酸梅汁?你懂個屁!”
“這麼高檔的紅酒給你這種鄉巴佬喝,真是暴殄天物了。”
“我看你這種人,也就配喝點鄉下農民的土鱉自釀葡萄酒了。”
大家都在辱罵阿寧沒品味,是個土包子,不知高雅為何物。
可當時那瓶82年拉菲,真的好喝嗎?
捫心自問,其實一點都不好喝。
想想也是,82年的拉菲,如今早已過了適飲期。
且大部分82年拉菲因保管不善,內部酒體已生變故,那瓶就是如此。
怎麼可能好喝呢?
全家人隻不過是礙於82年拉菲的名氣,以及自己身為上流社會人士自以為是的高雅,擱那昧著良心吹噓而已,
而唯一說了真話,扯下這塊遮羞布的阿寧,則被他們惱羞成怒,群起而攻之。
現在想想,這真的很可笑。
他們這家人,真的好虛偽!
就連她這個一向自詡對紅酒有著獨到見解和品位的女酒鬼,當時都好虛偽。
反觀這瓶05年的柏圖斯,當時阿寧就指著說,這瓶一定好喝,阿寧想喝這瓶。
當然,這肯定是被她無情拒絕了。
“阿寧猜的沒錯,這瓶05年的柏圖斯,確實好喝。”
“來,乾杯。”
兩人又各自抿了一口。
酒是好酒,酒體圓潤,香氣飽滿,可隨著眼淚順著臉頰滑入嘴角,又多了一種酸鹹與苦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