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葫蘆製作最困難的一步就在於熬糖。
糖水比例、火候都至關重要。
灶洞裡亮著暖橙色的光和傍晚的夕陽交相輝映,大鍋裡糖漿泛起一個個密集糖泡,炸開後散發出格外甜膩的味道。
糖水逐漸粘稠,顏色逐漸轉變為焦糖色。
江辰呼吸屏住,這是他熬的第三鍋糖,也是最接近成功的一次。
守在一旁的啞婆遞上串好的糖葫蘆,臉上的刀疤糾結著皺在一起。
她暗暗期盼江辰可以一次成功,不要再禍禍白糖了。
麥色大手小心用鐵勺舀了一勺糖。
大勺傾斜,焦糖色糖漿流出,控製鐵勺小心澆在圓滾滾豔紅色山楂上。
糖漿裹住山楂,甜蜜氣息中迸發出極其微弱的酸味,迅速融化凝固成為糖塊。
眼見要成功,江辰穩住手,呼吸近乎停滯。
“江辰,你乾嘛呢?”
倏然一隻手拍上江辰肩膀,鐵勺倏然一歪,糖漿全部灑在最後一顆山楂上。
蔣衛國從江辰身後探出頭,見是串糖葫蘆,當即笑開了。
“你小子還有這手藝呢?串好準備賣多少錢一串啊?”
蔣衛國打趣的聲音戛然而止。
江辰轉頭看他的目光冒著陰冷凶氣。
連一旁的啞婆都凶惡瞪著蔣衛國。
蔣衛國頂著殺人視線,尬笑兩聲。
“你來乾什麼?”江辰語氣帶著不耐煩,接過新的山楂串,重新澆糖。
蔣衛國順手拿起失敗的糖葫蘆咬了一顆,聲音含糊道“跟你說隔壁那些人的處理結果。”
山楂的酸和糖漿的甜在嘴裡崩開,蔣衛國頗為正氣的五官皺巴巴擰在一起。
“三個男的判刑了,那幾個老娘們是拘留,至於那個宋小琴。”
蔣衛國被酸的牙疼,囫圇嚼了之後,才道“她是江昭招來的人,這事你知道嗎?”
江辰懶散應道“知道。”
蔣衛國瞪大眼睛,“知道你還把人留在身邊,這可是美人計,不怕你媳婦吃醋啊?”
“不是留在我身邊,是關在隔壁院子。”江辰糾正蔣衛國的話。
“有啥區彆。”蔣衛國抬抬下巴,“先說好,就算是江昭派宋小琴來勾引你,這個不犯法,撐死算是道德有問題,我不能拿這個給江昭定罪。”
江辰淡聲道“本來也沒指望你。”
江昭上一世慫恿曲昌暗示江得海把他送去精神病院,這一世找來個女人勾引他,最擅長躲在彆人背後耍這些上不了台麵的陰招。
蔣衛國目露詫異,“這口氣你就這麼忍了?不符合你風格啊?”
夕陽餘暉逐漸轉成灰暗冷色,照在江辰臉上,留下灰暗陰影。
“江昭最要麵子,把宋小琴送進軍區大院,讓她去纏江昭。”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江辰無所顧忌,但江昭不行。
蔣衛國眼睛一轉,明白了,笑道“損還是你小子損。”
“對了。”蔣衛國突然想起一個事,琢磨了一下,還是決定和江辰說一聲。
“最近有沒有記者在這附近出沒?”
“沒有。”江辰擰眉,“怎麼回事?”
“也不是什麼大事,就是一個記者想要采訪葉柔,天天在警局蹲守等著我,這兩天突然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