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婉的性子和沈寄遙有些像,交流起來不算麻煩,隻是趙妨玉有些舍不得沈寄遙這樣明媚如烈陽的姑娘。
但沈寄遙並不適合京城,她更向往朔北,也與朔北更為適配。臨行前,趙妨玉給了沈寄遙一句準話。
“原先那樁大生意,如今且得緩緩,但你若有難事,去離你最近的十四州,我便能收到消息。”
隴西與朔北距離雖然遠,但高層將士之間,確實時常相見的。
趙妨玉的十四州如今已經開到隴西去了,若有急事,望隴西送個信,她也能些資金援助。
趙妨玉在王府之中,也搭了一個香露機子,隻是這機子並不常用,平日裡都鎖在芭蕉園的屋子裡不見天日。
那台機子和趙妨玉都在等一個合適的時機,但此時還有一個最大的障礙沒有解決。
沈寄遙若有所思的盯了趙妨玉的眼瞳兩秒便爽朗笑開“那可好,但我要去了,可不能空手出來。”
兩人嬉鬨兩聲,趙妨玉問起沈寄遙何時動身。
“就這幾日,若是武師傅這邊沒有問題,約莫再有三日便走了。”
趙妨玉估計她還有家裡要安排,不曾多留,放她安心離去。
演武台上不時傳來砰砰響聲,轉頭去看,便是周擎鶴與拳師正在互毆,準確的來說,是周擎鶴被單方麵暴揍後,殺敵一百,自損九千的打法。
“王妃殿下可是心疼了?”
趙妨玉搖頭“隻是在想,能不能給他的頭罩住,那張臉打壞了還怪可惜的。”
沈婉“……”
沈婉不由看了看周擎鶴的臉,隨即肯定了趙妨玉的話“確實可惜。”
周擎鶴的練武強度要比趙妨玉大很多,趙妨玉這邊在彎弓射箭紮馬步,上他在不停的被揍。
趙妨玉一開始還會心疼,會牙酸,後麵已經習慣到坦然。
等結束了今日的武課,趙妨玉才有心思料理起故人。
春芍在堂前跪著,邊上醒枝,弄波,水影三個站在邊上服侍。
“念在你這些年服侍我還算貼心的份上,留你一份體麵。”
此時外麵的小丫鬟都被趕了出去,這一片隻有三個小丫頭並一個懸壁。
春芍這些天一直被關著,一直到如今才被放出來。
春芍緊咬著下唇,抬頭時眉頭緊鎖,眼眸含淚,對著趙妨玉磕頭謝恩。
“五妹妹的事,你因何沒有察覺?”
春芍無聲低下頭去,似乎是愧對趙妨玉一般,再度對著趙妨玉磕頭,而後才緩緩道“是奴婢鬼迷心竅。”
她沒有背叛,她隻是嫉妒。
一直到趙妨雲的喪事結束,大八個月都過去了,懸壁順著春芍的線索一路查過去,該查到的早就查到了。
如今春芍還能跪在這裡,便說明她確實不能背主。
她隻是妒忌,妒忌到玩忽職守,仗著資曆在新人麵前倚老賣老。
趙妨玉靜靜聽著春芍的剖白,白玉般精美的手指在杯盞上一下一下清點。
指尖殘存色的淺粉色蔻丹,還是大半月前,春芍替她染得。
“這些年來,你與香藥是跟我跟的最久的兩個。”
她對幾人並無什麼不同,她習慣了春芍的侍奉,將人留在身邊,沒想到留來留去留成仇……
春芍竟然更想要出去。
她還在喃喃說著,疊翠如何,素惹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