搖搖晃晃的巴士車上所有人都顯得有些困倦，娜塔莎已經睡了過去，蝙蝠俠半合著眼睛休息，貝蝙努力思考剛才的異狀是什麼，但越想越困。
席勒的思維高塔控製室當中，超我看著不斷下降的精神穩定程度讀數表，深深地歎了口氣。
“我突然想起來當初為什麼不讓病態出去了，要論不愛惜身體，他大概是傲慢的一萬倍。”
超我有些頭疼的揉了揉太陽穴，翻了翻手上能上班的人格特質名單，最後還是朝著門外喊道：“傲慢！傲慢！去上班！”
正靠在門外天井欄杆上的傲慢沒好氣的說：“我就說走那個洞挺好的，你們非要把電梯通下去，這下好了吧？”
“你不去我可去了。”貪婪張著嘴仰著頭使勁往上看並說：“我看這巴士車不錯，魔法學院正缺一輛校車……”
“傲慢！快去！”
席勒再次睜開眼的時候發現蝙蝠俠正盯著他。
“早，博士。”
“早，蝙蝠俠。”
席勒低頭發現自己還穿著從尼赫萊特莊園當中獲得的深棕色西裝，本能的皺了一下眉，這時蝙蝠俠遞給了他一條黑色的領帶。
席勒立刻解開脖子上那條色彩鮮豔的領帶，在接過蝙蝠俠遞過來的領帶的一瞬間，他愣了一下。
領帶太輕了，上麵的二斤攝像頭呢？
席勒回望蝙蝠俠，蝙蝠俠就像是心有靈犀般回答道：“我所有設備的電子信號在這裡都會受到乾擾，所有通信設備和監控設備都無法使用了。”
席勒一邊打領帶一邊說：“我猜有人正在旁觀我們的遊戲。”
“何以見得？”
“從時間上來看，現在所有人至少完成了一輪遊戲，許多關心規則的人必然會選擇旁觀，因為風險要低得多，還能了解到更多信息。”
“還是先來說說上場遊戲吧。”蝙蝠俠把頭轉了回去，略微放鬆的靠在椅背上，隻把眼珠轉過去看著席勒說：“你從一開始就看出了主辦方的意圖？”
席勒也靠在椅背上，就像閒聊一樣，用放鬆的語氣說：“不，但我知道這是一場有規則的遊戲，而病態的愛好就是打破一切規則。”
“這和在遊戲當中尋找漏洞是不一樣的，喜歡鑽規則空子的人會認認真真的聽完規則，理解它們，而且比其他人理解的要更深。”
“然後才能找出規則中可以利用的地方來達成鑽漏洞的目的，伱可以把這種人理解為智者或是謀略家，偶爾也是陰謀家。”
“但病態是表演者。”席勒輕歎一口氣說：“你應該已經發現了，他有過人的表演欲望，無時無刻不在展示自己，這是精神變態的本性。”
“充滿魅力。”蝙蝠俠說出了精神變態的特征之一，然後接著分析道：“通常有較強的人格魅力和自戀型人格，當他們通過外在表現將自己的魅力完全展現出來的時候，會本能的吸引到很多人的目光。”
“我們所熟知的各個領域的成功人物有很多都符合精神變態的定義。”席勒平靜的說道：“尤其是政商軍三屆，有魅力又懂得自我展示的人，往往更容易成功。”
席勒又轉頭看向蝙蝠俠說：“操縱、藝術、追獵、愛都是我的本能，它們向所有人散發著這一切，把他們帶入無儘混亂的深淵。”
“操縱。”蝙蝠俠輕輕念出這個單詞。
他回想起了自己一直在注意的席勒的心率，現在想起來，心率變化的太過有規律了，不，仿佛遊戲當中設定好的怪物程序，頻率逐漸遞進，難度逐漸增大，這不是個巧合。
“是的，那也是我能控製的東西。”席勒也像心有所感般說道：“利用我的每一個能力，每一個部分，一舉一動，一言一行，本能般的操縱我身邊的任何一個人，這就是病態。”
“很有意思。”蝙蝠俠評價道：“你有為此而發表過什麼著作嗎？”
“心理學界的研究對象不能是自己。”席勒搖了搖頭說：“我也並不想假托彆人。”
“這條規則值得更改。”蝙蝠俠輕輕的合上了眼睛說：“否則他們會錯失許多如你一樣分離性身份障礙的大師的學術成果。”
“你可以休息一會。”席勒說道：“我可以給你講講上場遊戲當中我的計劃，直到你睡著。”
蝙蝠俠沉默的閉著眼睛，但席勒知道他這是默認了。
“從一開始我就並沒有失去控製，你們在車上感到的危險信號是我特意放出去的，這實在是再簡單不過，通過控製一些麵部肌肉的抽搐，肢體僵硬的旋轉，木僵的眼神，我能很好的還原某個時期我充滿攻擊性的樣子。”
“這三人之中最難操縱的就是你，尋常的言語和神情並不能輕易打動你，於是我選擇最簡單，也是最基礎的生理表現，從下車開始，我就在調整我的心率了。”
“這是一個簡單的心理學原理，如果我一開始就把心率調整到最高，那麼所帶來的更多的是震驚，而不是壓力。”
“我知道，不論如何，你們一定會放一部分精力在念規則的殺人魔身上，而我要做的就是儘可能多的獲得你們的注意力。”
“當驚訝的情緒蓋過了緊張的情緒，我就無法把你們的注意力穩定在我的身上，這樣就很難操縱你們的行動。”
“所以我選擇逐步提高心率，製造一副我正逐漸亢奮，逐漸失控的假象。”
“果然，你們即使在聽規則的時候，也至少保持了一半的注意力放在我身上，生怕我發瘋，而當我果然發瘋了，你們就再也沒精力去管殺人魔說了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