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清從房內出來後,小冬瓜幾個連忙迎了上來。
碧圓問得急:“小閣老怎的現在才回來?為何又是這副打扮?怎的又惹郡主生氣了?”這樣久不見,難道不該是**燒破了天,如何會一個受傷一個離開呢。
“說來也奇了,他說自己並非小閣老。”清清搖著頭道,“我觀他言行舉止,倘若遮住了他那張臉,分明就是個窮書生罷了。”
碧圓再問:“我曾聽朱醫丞說過,有人墜馬摔了下頭,醒來便不記得自己是誰了。你們說,會不會當初小閣老從伏龍嶺逃出來時摔壞了腦子,不記得自己從前事了?”
“不大可能。”一直未講話的小冬瓜開了口,神情是難見的嚴肅,“他若是不記得自己是誰,怎會自稱‘司馬煉’?若是真不記得,該全都忘了才是,何必隻忘了自己是哪個?”
“那依你的意思…”
“依我的意思,他就是小閣老!”小冬瓜叉著水桶腰道,“做司馬煉就這樣好,比做小閣老還好?換做是你們,你們想做哪個?”
“當然是小閣老!”碧圓道,“有權有勢有嬌妻,不做小閣老做窮書生?這才是腦子壞了呢!”
“就是!”小冬瓜伸著手指頭指著那間亮著燈火的房間,“我看啊,小閣老八成是叫人拿住了。他有話說不出口,隻能裝模作樣!裝裝裝,他裝得還挺像!我小冬瓜這便去會會他!”
彼時司馬煉正坐在房內靜思,
隻聽得一陣腳步聲傳來,未有人敲門,門便被打開。
一個胖胖的人影擠在半扇門後,鬼鬼祟祟地伸頭看了一眼,又假裝鎮定走了進來。
不得不說,小冬瓜從前是有些害怕司馬廷玉的,可這次後頭有不少人等著他,隻得硬著頭皮不敲門直接闖。若是小閣老,這會兒怕是會直接教他做奴才的道理了,可眼前人一點動靜都沒有不說,見著他反倒很是茫然,顯然是不認識自己了。
小冬瓜仍沒有掉以輕心,他壯了壯膽,邁著小步走進門。
還因為隻開了一邊的門而自己太胖有些擠不進去。
小冬瓜一個用力彈了進來,緩衝了數步才得以停下。自覺有些丟麵子,抬頭偷偷覷司馬煉一眼,卻見他仍舊漠然地盯著自己看。
小冬瓜清了清嗓子,半躬著身子道:“在下是這銀象苑的管事,公子既是貴客,少不得要下頭人好好招待。”說著來到他身後,假裝四處查看,“公子今日就好生住下,外頭的事用不著您操心——啊,我聽說,公子已經娶妻了?公子也見過我們郡主,您瞧她比之郡主如何啊?”
對自家主人,小冬瓜有十成十的把握,天底下無人比得過郡主。不管小閣老是假裝還是真忘,他就不信有人能不對郡主動心。
然而司馬煉沉默片刻,開口卻道:“你是閹人。”
他肯定的語氣給小冬瓜氣了個半死。
“怎、怎麼說話呢?!閹人怎麼了?閹人
就不是人了?”他氣得牙癢癢,“我雖是缺了塊肉,可我腦子裡不缺一根筋!這輩子就是給我千刀萬剮嘍我也不會連郡主也不認得!”說著還猶覺得有怨氣,轉而走到司馬煉跟前直麵對方,“您這一走可倒好,我們郡主吃不下睡不好,白日裡進山,晚上躺在那張騷狐狸皮子上抹眼淚——多少大臣多少豪門公子把自己捯飭得跟朵花兒似的,就守在郡主必經之路上候著,隻差跪著求她能看一眼!她呢?她眼裡除了您,誰都裝不下。彆人都說您死得透透的了,隻她一個不信,拚了命地搜山,生怕找不見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