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到秦仙媛的那一刻,蕭扶光便知自己是被她擺了一道了。
在沈淑寧的打探中,秦仙媛無父無母,從小被一個走街竄巷的鈴醫養大…哪裡是什麼鈴醫,分明是桃山老人。秦仙媛應打聽到了天儀山莊是她的地方,隻留著後手,就是為了防她。
綠珠在此前並未見過秦仙媛,她同乳娘和小婢一直在內院,鮮少出來過,自然也不知道外麵發生了什麼事,一心盼著小公子這次終於有得治。
“秦姑娘先前來過信,說要開春才能來,沒想到到得這樣快。”綠珠轉頭又對蕭扶光說,“郡主,這下小公子日後就能與常人一樣了。”
綠珠是打心眼兒裡高興,可是蕭扶光卻是一點兒都高興不起來。
秦仙媛上前一步,也不看她們,端端正正地跪到蕭扶光跟前,按著參拜的禮節磕了三個響頭。因為磕得實在,皮肉砸在地磚上撞得咚咚響。
蕭扶光聽到這動靜,隻覺得心口堵得慌——她知道,眼前人不是來治病的,怕是來興師問罪的。
果然,下一刻秦仙媛便扶著膝蓋道:“唉,起不來了。”
“哎呀,怎麼會這樣?”綠珠伸手去攙她。
秦仙媛抬頭笑:“今晨跪了一個多時辰,天又冷,胳膊腿都凍木了。”
綠珠問:“你家不是在滄州?難道京中有親人長輩,拜年跪的?”
秦仙媛搖頭,就著綠珠的手臂顫顫巍巍地站起了身。
“不是,我是跪求貴人能還我夫
君呢。”她盯著蕭扶光的臉道,“郡主知道這事兒,您說是不是?”
綠珠不是蠢人,聽她這麼一說,再觀她麵部神情,見她雖然帶著笑,那笑卻有幾分咬牙切齒,登時便明白這其中應同郡主有關。
華品瑜起身,走到綠珠身旁時拍了拍她的肩膀,“走,帶老夫去瞧瞧那孩子。”
華品瑜將人清走,隻餘蕭扶光一人同秦仙媛麵談。
既無人,秦仙媛也不再繼續裝,她當即便拉下一張臉,不冷不熱道:“我在門前跪了這許久,最後卻被幾個武夫拖出定合街外二裡去!郡主真是好大的架子,我若不得桃山老人真傳,怕是這輩子也進不來了!”
蕭扶光心煩意亂,不願同她周旋,直接開門見山問:“你究竟想要什麼?”
“郡主問我想要什麼?!”秦仙媛來了氣,狠聲道,“我自然是要我夫君回家!”
蕭扶光冷眼看著她,搖頭道:“你要什麼我都能給你,獨獨這個,我不能答應。”
聽她這樣講,秦仙媛氣得倆眼兒發懵,好一會兒才站住了腳,指天罵道:“真是沒有王法,仗著自己是郡主,有個攝政王親爹便無法無天了?自己克死了夫婿,偏要搶彆人家的使?大魏這樣多好模好樣的公子緊著您挑,您不要他們,偏偏來搶我的人?!”
秦仙媛說得難聽,蕭扶光不僅未動怒,反而十分平靜。
“你知道司馬煉和廷玉長得像,所以直到今日才來見我
,對嗎?”她問,“他二人之間到底是什麼關係?或者說,他們原就是一個人?”
秦仙媛冷哼一聲,從懷中掏出一個包裹,將其中文書信件一股腦兒地倒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