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芙與郝讚回了酒肆,先將牛車拉去後院。
郝讚乾完活還知道洗手洗臉,小芙卻隻是隨便衝了衝手。郝讚看了直皺眉:“你臉上這麼臟,就不知道洗洗?洗乾淨了多好,咱們東街便能出個酒西施。”
小芙甩了甩濕噠噠的手,又緊了緊頭上的藍頭巾,不以為然地說:“做酒西施有什麼用?能抵我今日摔碎的兩壇酒?”
郝讚嘁了一聲。
小芙哪兒都好,就兩點不好——一、無趣;二、不愛乾淨。
小芙長得好看,郝讚第一眼見她就十分喜歡。隻是自打去年年底小芙來這兒,郝讚隻見過她寒冬臘月在後院打井水洗頭,愣是沒見過她燒熱水洗臉洗澡。
這下小芙再好看也沒用了——誰願意娶個這樣埋汰的姑娘?!
做不成夫妻,郝讚索性與她做起了兄弟。
倆人出了酒肆,往鄭家麵館外的支起的棚子底下一坐。
老鄭見了小芙,眼睛都笑眯成了一條線。
“還是五兩剁椒麵?”
老鄭來自雍州,雍州人會煮麵不說,更熬得一手好臊子。小芙愛吃麵,嘗了老鄭的手藝後直誇他是蘭陵第一,給個老鄭喜得跳腳,每次小芙來都多加上二兩。
其實老鄭麵館的臊子麵賣得更好,但是小芙從不吃肉。不過老鄭沒告訴她,剁椒醬裡頭也放了豬肉沫和鮮雞汁,不然怎麼那麼香呢?不過他怕小芙知道後就再也不吃他的麵,索性也沒告訴
她。
兩碗五兩的剁椒麵,明明該是一模一樣,可小芙那碗不僅麵多了二兩,就連剁椒醬也拔了個尖。
郝讚氣得齜牙,直道不公。
這個時辰來吃麵的不多,老鄭便給他們二人一人盛了一碗麵湯,拉來條長凳坐在小芙身邊,開始看小芙吃麵。
小芙模樣好看,吃麵的動作也好看。她身邊總會掛著一個長布袋,裡頭沒彆的,就一雙筷子一個勺,都是燙洗乾淨的。郝讚常常笑話小芙,說她胃比她臉還乾淨。
小芙又從布袋裡抽出她的筷子來。
那雙筷子是米白色,細看透著微微的黃,不像是木頭,有些像玉,但也不是玉。到底是什麼材質,連小芙自己也不知道。
小芙是年前來的東街酒肆,據說老家在蘭陵郡。蘭陵郡離嶧城不算遠,是大郡,就連紀老爺的七房都曾是從蘭陵帶來的。
老鄭和郝讚都不懂,蘭陵比嶧城繁華得多,她為什麼不留在蘭陵呢?
問起這個來,小芙便嘿嘿一笑,說自己娘去世了,爹欠了一屁股債不知道躲在什麼地方瑟瑟發抖。她為了躲避債主這才來了嶧城縣。
孝道為先,沒人會拿自己的娘開玩笑。郝讚和老鄭聽後心酸愧疚不已,從此再也不問此事。
小芙用筷子挑起麵,呲溜吸進嘴,一番細嚼慢咽後吞入腹中,又誇了老鄭一番。
隻是多吃了兩口,小芙漸漸覺出了不對勁兒——這麵的味道有點奇
怪,怎麼越吃越暈呢?
小芙眼前陣陣發暈,有些喘不上來氣兒。
老鄭盯著小芙看了兩眼,發現她的臉越來越紅,雪白的頸子上泛起一層紅潮,道了聲不好。
老鄭急壞了,問她:“你沾不得酒?!”
誰能想到酒肆裡賣酒的丫頭竟滴酒不沾呢?!
郝讚趕緊將長凳擺一起,讓小芙平躺在凳子上,又回頭問老鄭:“你該不會用的是青檀泉的泉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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