嶧城隸屬蘭陵郡,蘭陵郡距帝京足有千裡。
哪怕哪怕十匹大馬日夜兼程而行,帝京裡頭的貴人們也要兩天兩夜才能到。
老鄭是第一個發現青檀泉再次出酒的,沒有隱瞞,直接上報給嶧城的長官。嶧城縣並不算富裕,所以縣令早早便準備拿酒泉招待帝京來人,當下便封了青檀泉方圓十裡。
縣令又派了幾個壯丁來老鄭的麵館,連他那兩缸泉水都沒放過。
又過了三日。
小芙早早地起來,拿藍頭巾編了條麻花辮用簪子固定好了,刷了牙後便開始乾活——依舊是沒洗臉。
她先將空壇子擺在門邊,等開了門再搬出去。
哪知酒肆的大門一打開,外頭站了個人。
小芙以為是來打酒的,問了聲“什麼酒?打幾兩?”,那人卻沒回答,直接轉過身子來看她。
蒼白的麵容,略有些浮腫的眼泡,一臉縱欲過度的萎靡神狀全在他臉上了。
小芙記得他,他是三天前紀老爺納九房時同七夫人偷情的紀家二公子,紀仲崖。
紀仲崖見了她,上下打量了好幾眼,笑了笑說:“這麼早啊?”
小芙知道他不是好人,隨口數了酒肆幾樣賣得不錯的酒水,又問了一遍:“要打酒嗎?”
紀仲崖依然沒回答,這回卻走進了酒肆窗邊的座位上,睜著一雙三白眼盯著小芙看。
小芙被他盯得不自在,索性不理他了,一壇一壇地將空酒壇往外搬。
紀仲崖瞧著她年紀不算大,力氣卻是不小。店裡的空酒壇一個也少說有十幾斤重,這姑娘居然連續搬了二十壇擺放在門口。
她身上還是那身紺青色的粗布衣裳,連藍頭巾和木簪子都沒換,打扮得樸素至極。可紀仲崖的眼睛全落在她挽起的袖口下白皙的小臂上。
他是花叢裡的老手,一眼就能看出這丫頭的好來。光皮膚細膩白皙這一樣,這賣酒的丫頭就勝過不知多少女人。
紀仲崖順著她滴汗的頸子往上看,雖然臉瞧著不大乾淨,可晨光之下她的耳垂卻是透成了粉色。
在嶧城這窮鄉僻壤,紀仲崖哪裡見過她這般姿色?早就在三日之前紀仲崖便忘不了那驚鴻一瞥了。
他咽了咽口水,咳了一聲後問:“你是哪裡人?”
小芙依舊沒理他。
紀仲崖又笑了,掏出塊銀子放在桌上。
“來半斤酒。”
小芙總算往他這兒瞧了一眼,眼神停在那塊銀子上,過了片刻後才說:“要什麼酒?”
紀仲崖說:“要你們酒肆賣的最好的酒。”
“找不開。”小芙說罷又低頭乾活去了。
紀仲崖舔了舔嘴角,對她興趣更大——這樣有性格的丫頭倒不多見,她越是拒絕他,他就越是對她感興趣。
紀仲崖索性訂了六壇酒,讓她明日送到紀府去。
“記著,千萬彆走前門。”他叮囑了好幾遍。
小芙不懂,問:“為什麼不能走前門?還有
,今天我就能給你送去。”
“今天啊…今天可不行。”紀仲崖看著她道,“今天家裡來貴客。你若是去了前門,他們怕是要將你當做刺客抓起來。到時候就是哥哥我也保不了你。等明日罷,明日你再親自送來,到時候哥哥少不了你的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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