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仲崖前腳剛走,後腳郝讚便來了。
他看著紀仲崖的背影,疑惑地問小芙:“這紈絝怎麼來了?”
“紀二公子定下六壇酒,要我明日送去。”小芙道,“不讓我去前門,要我從後門進去,偷偷摸摸做賊似的,也不知要避著誰。”
郝讚臉色頓時沉了下來。
“你可彆跟他走得太近。”他說,“紀仲崖不是什麼好東西,仗著他爹有兩個子兒便四處沾花惹草,玩弄過咱們這不知道多少姑娘!他就是瞧你模樣好看,若是知道你是外地來的,說不定敢直接使人來將你搶走。小芙,聽你讚哥一句勸,就是不嫁給我,也彆跟了他…”
小芙白了他一眼:“我誰都不跟。”
郝讚嘖嘖兩聲:“哎,跟你開玩笑呢,彆生氣嘛。”說著又去幫她忙,將剩下幾個酒壇子搬到外邊去,沒一會兒便累得氣喘籲籲。
“不過,他說他家來了貴客,要我過兩天再去送。”小芙說,“紀家不是嶧城首富嗎,說是比整個蘭陵還要有錢。能讓紀家奉為上賓的貴客又是什麼來頭?”
郝讚吸了口涼氣,左右掃視數眼,見街道上都沒什麼人,這才神秘兮兮地將小芙拉進店裡,小聲說:“你去過帝京嗎?”
小芙搖了搖頭:“我哪有那個閒錢。”
“沒吃過豬肉,總見過豬跑吧?”郝讚說,“沒去過帝京,總得知道當今攝政王是誰吧?”
這種三歲小兒都
知道的問題,小芙自然答得出來。
“天底下隻有兩位王爺,榮王在邊,景王在京,攝政的那一位自然是景王。”
郝讚道:“那不就結了。”
小芙一聽,本來就圓的眼睛瞪得更圓了。
“景王要來嶧城?!”她驚問,“他來這兒做什麼?難不成也是為了嘗嘗青檀泉?”
“誰知道王爺是怎麼想的?我要是知道,早就去做他幕僚了。”郝讚道,“不過,據說他們已經到了,因為有人昨天瞧見驃騎將軍帶了百十來人,大晚上的護著一輛金玉輿從官道過來——你猜猜,這樣大的人物,會在哪兒下榻呢?”
小芙不傻。
“咱們嶧城窮得連耗子都流淚,除了紀家,還有哪兒像是個能住人的地方?”她說著說著也明白過來,“噢…所以紀二不讓我今日去送酒,是因為紀家要迎景王。而他要我明日走後門,便是不想被正門的侍衛瞧見,擔心我會被當做刺客抓起來?”
郝讚道是:“你還蠻機靈的。明兒郡守縣令他們肯定要在紀府好好地招待景王和驃騎將軍,到時候他們一高興,指甲縫裡漏點兒油水出來,嶧城可不就富了嘛!”
小芙吐了吐舌頭,不以為然。
轉眼來到第二天,小芙惦記著要給紀仲崖送酒,便起了個大早。
還是昨天的那身紺青粗布衣裳,還是那條藍頭巾編成的麻花辮,還是那根木簪子,造型也同昨日一樣。
不過今兒小芙難得地洗了把臉,倒也沒有下太多功夫,不過是用的淘米水洗了洗罷了。
擦乾淨臉後靜等在臉盆邊,等水麵平靜了照了照,方才心滿意足地前往紀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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