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渡氣得心口發堵,想揪著藏鋒的衣領子打一頓,卻也知道他受了傷,自己勝之不武。
可回頭再一想,她還是對自己有些情誼在的——他同檀家派來的人一道帶走了桃山老人,以致景王妃重疾而薨,這件事除了他和檀黨的人,便隻有小芙知道。
若是被景王知曉,他是絕對活不下來的。
所以小芙還是沒將這事兒告訴景王,因為她不想他死。
宇文渡想通了之後,臉色也沒有剛剛那樣黑了——雖說他的臉本來就黑,彆人也壓根看不出來。
他用眼神狠狠地剜了藏鋒一刀,哼了一聲後便離開。
見宇文渡走遠了,蕭扶光才用手背扇了藏鋒的傷口一下。
藏鋒“嘶”了一聲。
“還裝?”蕭扶光冷笑,“同他有仇?非要打一架?他爹是誰你知不知道?”
藏鋒默了一瞬,雙手抻直了撐在盤著的雙腿上,不甘心地說:“他惹郡主傷心。”
蕭扶光愣住了。
藏鋒是母親死後,父親特意留給的保護她的人。
他不到十歲時被景王從狼堆中撿回,景王曾親自教他念書寫字,他隻是看,既不動筆也不開口。好在有一身近身搏擊的本事
,又對景王言聽計從,這才被留了下來。
三年前景王妃薨逝,景王便命藏鋒保護蕭扶光。
她不過是見他被燒毀一半麵容,想了個法子將銀箔貼在他臉上。沒想到藏鋒竟意外地喜歡,還同她說了第一句話。
藏鋒習性近狼,他很木訥,卻能敏銳地感知蕭扶光的情緒,所以他敵視宇文渡。
蕭扶光聽到他的答案,思索了一番後便又笑了。
“我現在已經不傷心了。”她摸了摸藏鋒的腦袋,像是在順毛一樣。
在曆城呆了有些日子,也該回去了。
今日啟程,明日一早便能抵達帝京。
五月初一,帝京。
進了五月,天上就像倒扣下了一口燜鍋,整個帝京開始逐漸變熱變焦灼。
老鄭憑著憑證和雍州戶籍,很快在帝京西北的承明門附近租了個攤位賣麵。
帝京城太大了,且不說真有百尺高樓,就拿這西北角小城門的冬青街道來說,他從攤子朝城裡望去,賣小吃的攤位一眼望去都望不到頭。
他的攤位支起了有一陣子,還未開張。為了吸引客人,在每張小幾上各盛了一碗麵湯。
老鄭聽到身後街道有馬蹄聲響,不過舀麵湯的功夫,回頭時便見位置上已經坐了一人。
此人赤著上身,身後的不遠處立著一匹馬,馬上載著的飛禽走獸大小不一
,能看得出他很有些本事。
他十分魁梧,坐在老鄭的小方凳上如同蹲在地上,狹小的空間令他多了分窘迫,而他卻不在意。
他生得高大,手掌也大,五指一伸便罩住了老鄭盛麵湯的大海碗,就這麼將碗提了起來,仰頭飲麵湯,隨著他的動作,赤著的肩背上四處肌肉結塊隆起,喉結正隨著吞咽動作不斷地一上一下地浮動。
他雖舉止豪放,可喝湯時卻並非是一飲而儘。
他的下半張臉被海碗擋住,隻露出一雙銳利的鷹隼般的鳳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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胭脂虎最後一章番外預計要等周五晚才能寫完,大家白天就不要等啦,我加把勁摸魚寫點,晚上再加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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