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檀英顫聲問,“莫非你是…”
蕭扶光道:“我是你聽說過卻沒機會見的祖宗。”
檀英不是傻子,僅憑她這麼一說,心下便明白了七八分,前頭又隱約聽她被撬了牆角,終於明了。
想起攝政王那副鐵手腕,便是有堂兄在也無力回天了,當下身子便沒了知覺。
蕭扶光見檀英身子一顫,哆哆嗦嗦竟就地便溺了,心說司馬廷玉打得也忒狠,竟將人屎尿打出來了,頓時皺著眉頭連連退後好幾步。
“你下手太重了。”蕭扶光來到司馬廷玉跟前,一手捂著鼻子,一手拉他胳膊。
司馬廷玉閉了閉眼,就著她的力道起了身。
隻是氣得太狠,額上青筋依舊一跳一跳的。
“留他一條賤命,就當是助我。”蕭扶光捏著鼻子同司馬廷玉道,“這胖子還有些用處,用完再處置也不遲。”
檀英不知聽沒聽見,一身肉顫顫的,正在發抖。
沒過多久,不僅內閣的人來到樓下,就連雲晦珠也聞風而來。
蕭扶光與司馬廷玉同出,此時檀家的人也多被困在一處。
檀老夫人領著一乾奴婢姍姍來遲,見檀英光著身子渾身是傷地被推出來,登時高喊一句“我的兒”便撲了上去。
眼見她的乖孫被打成這番模樣,老太婆也顧不得什麼尊卑,張口便質問起眾人來:“我的兒邀小閣老入家門,出錢又出力,好吃又好喝地伺候著,這是作何?”
檀英連連搖頭,然而門牙豁
個口子,說話本就漏風,加之渾身疼痛無力,壓根無法阻攔她。
藏鋒拎了張椅子出來,蕭扶光坐了上去。
夜黑風高,檀府卻是一片華燈璀璨。
蕭扶光身上尚還穿著白日裡乾活的那套舊衣裳,臉卻在光下忽明忽暗,耀出一種奇異的瑰麗。
檀老夫人倒也自知得罪不起小閣老,指著她便罵:“小浪蹄子!你充什麼大!是你吹的枕邊風?!”
蕭扶光笑了笑,朝藏鋒偏頭:“掌嘴。”
藏鋒不是蕭扶光,狼堆裡出來,對人下手沒什麼輕重。
他走到檀老夫人跟前蹲下身。
“我看你敢?!”老太婆張嘴道,“我長孫是當今戶部侍郎檀沐…”
“庭”字還未說出口,藏鋒反手一抽,抽得老太婆一口牙和血吐了出來。
檀英見狀又顫了一下,隻知流淚,不敢說話。
“戶部侍郎?三品長工罷了。即便檀沐庭親自前來,見我也要三跪九叩。”蕭扶光揚眉道,“我不說起,他便要一直跪。”
檀老夫人終於聽出了不對勁來。
財政乃國之命脈,多少人擠破了頭也入不得戶部。侍郎是戶部次長,坐到此位說光宗耀祖都不為過。
輕飄飄一句“三品長工”,又說見她要三跪九叩…當得起這般禮數天下還有幾人?除卻天子外便隻有皇太子與二位親王,公主非君,她應不是平昌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