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老天爺要她的命,至少也應該讓她瞧一瞧大太太和薑寺嶠有怎樣結局,她這口怨氣才能散去,否則死了也是惡鬼。
“東家,我和我姆媽說起你,她抹了一晚上眼淚。”張逢春又說。
顏心有點急:“你乾嘛說給老太太聽?她身體本就不好。”
張逢春:“一時沒瞞住,她瞧我神色不對,問我怎麼回事。我怕她胡思亂想,這才把實情告訴她。”
又道,“我姆媽說,‘六小姐這樣好的人,有天神保佑;。上了年紀的人,說話有數,東家你會長命百歲。”
顏心眼眶發潮:“我會好,逢春哥。”
這世上,很多人盼望她好。
也有很多的人需要她。
景元釗幾乎每日都在醫院。同在的,還有張南姝,她寸步不離。
顏心說他們倆可以回去休息,她就在醫院,有人照料她。
景元釗不走。
他不走,張南姝也不走。
顏心怕她辛苦,再三說:“南姝,你回去睡覺。”
張南姝:“傻子,我回去睡覺了,旁人看到他一個人在這裡,有話說。”
顏心:“額……”
張南姝:“掩耳盜鈴,也要先把耳朵掩上。”
又罵景元釗,“你能不能滾回去,讓豬豬喘口氣?”
顏心也道:“大哥,你回去休息吧,你都累瘦了。”
景元釗:“我是得回去一趟,有點事。珠珠兒,你想吃什麼?我吩咐廚房做了,叫佩蘭送給你。”
“蓮藕排骨湯,清淡一點。”顏心說。
她並不是很想吃,僅僅是找個借口,讓他回去。
景元釗俯身,在她額頭吻了下。
張南姝嘖了聲。
景元釗不情不願先離開了。
他一走,張南姝立馬抖落他的醜態:“他哭得不成樣子,把大家都嚇到了。”
她學著景元釗的模樣,“……就這樣哭,眼淚一臉,像個大傻子。督軍在旁邊看得愁死了。”
又說,“誰家生這麼個大傻兒子不愁呢?”
顏心:“……”
“我們家的老傭人說,人快要死的時候,活人放聲大哭,可以感動鬼神。說不定是真的,才救回你一條命。”張南姝又道。
顏心:“你真是百無禁忌。”
“我看了你的麵相,大富大貴、長命百歲,我有什麼值得顧忌?”張南姝說。
還說她,“你一看就好生養嘛。將來兒孫滿堂,做老封君,豈會年輕就夭折了?我才不信呢。”
顏心聽著,覺得不對味了,輕輕握住她的手:“南姝,我沒事。”
張南姝眼睛泛紅:“我沒哭,矯情死了。”
她站起身走出去了。
晚上,景元釗彆館的女傭佩蘭,送了蓮藕排骨湯。
還有一碗紅燒魚。
“張小姐,少帥也叫做了你的飯,紅燒魚特意給您做的。您在這裡守著,也辛苦了。”女傭佩蘭說。
張南姝伸頭看了眼,有點意外,又說景元釗:“邀買人心!”
嘴上這麼說,手上動作一點也不慢,很快幫襯著擺好了碗著,先給顏心盛湯。
兩個人吃飯。
張南姝說紅燒魚味道不錯,可惜顏心不能吃。
景元釗去了大半日,傍晚才回了軍醫院。
和他一起來的,還有盛遠山。
他們倆站在醫院大門口的回廊上抽煙,聊起了這次的行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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