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言不發,隻默默配合著奶團子的動作,一次接一次地循環往複。
而一直站在旁邊的丁雅言,沉默了一瞬,也半句話不問地加入了進來。
“小梨子,用力用力!”
奶團子使足了勁兒,小聲給自己加油打氣,還不時朝裡邊喊兩句。
奶氣的小嗓子透過縫隙傳進來,裡頭哭哭啼啼的兩人聲音一收。
薛福蔚以為自己是掛念他大哥,臨了臨了地出現幻覺了,直至奶團子的聲音再次出現,這下更加明晰。
“是.....是小梨子!”
趙馳縱也傻了,“她來了......”
薛福蔚喃喃自語,“嗚——我大哥,我大哥來救我了——”
好容易才消停下去,他又扯著嗓子開嚎,“老大!小梨子!我,嗚——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
傅錦梨臉上蹭了灰屑,頭上戴的玉扣要掉不掉地掛在發上,脖子上的金項圈被撞得歪七扭八。
裙子也臟汙一片,手心被磨得通紅滲血,她忍著哭意,大聲回答他,“不怕!小梨子用力!小粽子不哭,薛狐蔚不哭。”
季楚看得不忍,“小梨子,手流血了....”
丁雅言眼神更加陰鷙,動作更快了些,仿佛她搬得多一點,奶團子就能少受一分罪。
奶團子本沒注意,聽他一說才覺得手心火辣辣的,她被傅應絕養得嬌,手上的嫩肉戳一下就紅,這樣在木頭條子上反複蹭,木刺來回刮,後果可想而知。
她渾不在意,“不痛!小梨子力氣大,不痛!”
季楚鼻尖一酸,可是疼痛與力氣大不大哪裡又有什麼關聯了。
三人互相搭著手,堆積在一起的木條肉眼可見地減少,園子裡的人都忙得軸轉,倒是無人注意他們這頭。
這時——
王家的下人們才姍姍來遲,宣陽甩著帕子大步地走在前頭,著急忙慌地。
“哎呦!我的天爺啊,這是怎麼搞得,你們這群死小孩啊!我兒的祈福台子啊!”
她拍著大腿,一臉心痛。
高人說,搭著台子點上三天三夜的燈燭,定讓她兒厄氣轉寰,一生順遂,朝野側目。
如今都塌得稀碎了!
她兒子可如何是好啊!
季楚麵色冷下來,忍不住低嗬,“還有心思關心你那破台子,再晚來一步你闔府上下擔待得起!”
宣陽眼一瞪,“你可知我是誰,我堂堂大啟郡主,你敢出言放肆!”
她這郡主雖然當得名不副實,可她始終端著皇家的架子,就連嫁了人,也拋不下這個名頭。
走到哪兒都是必定要造作一番,那些無知不通的人,還真能叫她哄住。
“郡主?若底下人出了事,誰管你是什麼東西!”
趙將軍的老來子並薛家的心肝肉,兩根獨苗苗若真在他王家出了事,這闔府上下,全都逃不過。
“人....人?”宣陽愣住,“你說這底下還有人?!”
季楚氣得眼睛通紅,“你王家,果然是好樣的。”
讓了去叫人,許久才有點動靜,如今一來就開始抱怨。
再者,他們幾人又不是瘋了傻了,下頭沒人他們在這裡刨個什麼勁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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