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容妘身上穿的本就是素衣,素色斷袖配上血書,看著確實駭人。
但如此男人才滿意些,一把將血書奪過,轉身出了門去。
他一走,蘇容妘這才終於不必在板著麵容,手上的疼痛控製不住顯露出來,整隻左手都不敢再動,她啟唇吹了吹,妄圖讓手再次回到麻木,好讓這痛意彆再折磨她。
但她多少有些後悔,方才叫那人在她衣襟上再割一段就好了,省得此刻她想要包上傷口,還需得自己撕扯。
連著用嘴又用手的,終是將掌心還冒著血的傷口覆上,蘇容妘撐著起身將地上柴火拾掇起來,又去自己方才躺過的地方弄些枯草,終是讓這屋中又了火光。
她在屋中尋摸一圈,翻騰出個杯子來,盛了水放到火邊去烤,剩下的遍隻有等。
蘇容妘輕輕歎氣一聲,這種時候,她能做的竟隻有在這裡盼著裴涿邂來此處救她,保命與誌氣之間,她也隻能低頭去選她這條命。
而此時,殺手的動作很快,她的血書送到了禪房之中。
蘇容嬋的情況也算不得好,她手腳被捆住,口中還塞了絹帕,她被丟在禪房的床榻上,被躺在小榻上養傷的葉聽死死盯著。
她隻覺羞辱憤怒,隻是想說出口的話最後隻能變成嗚嗚聲。
血書不知何時被扔了進來,都未曾驚動外麵的人,但葉聽卻瞧了個分明,忙扯著嘶啞的嗓音對外喚:“來人!”
裴府隨侍直接推門進來,便見葉聽掙紮著要起身,手指著地上透著血色的白衣:“快、快拿去給家主!”
隨侍忙撿起來,依稀可見上麵自己,涿邂吾府四個字更是將他們駭得一刻不敢耽擱,直接飛奔離去。
皇後如今還帶著人繼續誦經,裴涿邂替“裴夫人”告了假,借著查縱火一事,帶著千牛衛在山中搜尋。
他一夜未睡,合眼便是妘娘被人挾持的淒慘模樣,他忍住即刻將妘娘所遇危險加之在蘇容嬋身上的衝動,一直等著搜尋之人帶來好消息。
可如今已臨近午時,事態卻一直僵持著。
“家主,屬下有要事回稟!”
隨侍未喚官職,必然是要回稟妘娘的事,裴涿邂猛地回頭,看到的卻是他安排守這蘇容嬋和葉聽的人。
他瞳眸微顫,抬手讓身後的千牛衛繼續探尋,自己則幾步到了隨侍麵前,蹙眉問:“何事?”
他以為是蘇容嬋又弄了什麼事出來,不過隻要不死,他都不會在乎。
畢竟妘娘因她受了磨難,他哪裡會甘心讓蘇容嬋那般輕易死去。
豈料隨侍從袖中抽出一塊素色的布料,不過隨便一眼便能看到上麵的血跡。
裴涿邂眉頭蹙得更緊,隨侍整個人如臨大敵:“家主,有人將這血書扔到了禪房之中,屬下無能未曾捉到那人,還請家主恕罪,這血書應是夫人——”
他話沒說完,裴涿邂便一把將這血書給踱了過去。
莫大的恐懼從他心底蔓延開來,以至於展開血書之時竟讓他生出了些膽怯之意。
他怕這血書是妘娘絕筆,他怕會將他衝擊的一蹶不振、將他的魂魄徹底抽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