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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眼前的“商隊”,簡直比許多領主的私軍還要奢華!
斥候迅速將這一情況彙報回部族,消息傳至首領耳中,頓時讓眾頭目陷入兩難境地。
一邊是薩拉丁提供的豐厚定金,這是難得的差事;另一邊,這支商隊看著就不好惹,恐怕傾儘全族之力也未必能討到便宜。
“該咋辦?這買賣真難乾啊。”
“乾脆多搶幾個村子,然後趕緊跑?”
“薩拉丁派來的使者咋解決?”
“殺了不就得了?”
部族中的老油條們各抒己見,很快達成一致:卷款跑路,走之前再順手撈上一票。
反正薩拉丁正忙著與十字軍較量,暫時顧不上他們。
隻要逃得夠遠,定金也就成了他們的囊中物。甚至可以投奔北方的羅姆蘇丹國,去找塞爾柱親戚當靠山,或者乾脆鑽進敘利亞沙漠,天高地遠,誰還能找得到?
就在這場秘密會議上,薩拉丁派來的使者也被迫參與。他心中暗罵這些部族簡直是寄生蟲,但眼下這些人卻足以取他性命。他忽然靈機一動,高聲喊道:
“那商隊的貨物中,隨便幾把鋼劍就能換個村子!”
此言一出,全場啞然。對於見識有限的部族來說,這樣的商品堪稱天方夜譚。
“當真?”
“千真萬確!如今阿卡城都在瘋搶這些鋼劍,不過想換個村子,至少得多幾把鋼劍才行。”
使者繪聲繪色地描述起外約旦產鋼劍的價值。
這些鋼劍與普通的刀劍相比,堪稱奇跡般的奢侈品,削鐵如泥是最基本的能力!
隨著它們出現在提爾市場,價格雖有所下降,但依舊是黎凡特貴族爭相購買的頂級奢侈品。
聽著使者繪出的誘人前景,部族頭領們的眼神已變得熾熱。他們仿佛看到自己因大獲全勝而財源滾滾,富可敵國。
使者趁機抹了把額頭的冷汗。他暗自感歎,與這群貪婪的蟲豸共事,自己的命幾乎捏在刀尖上,何談振興穆斯林大業?
“可那群鐵疙瘩不好對付啊。”有人遲疑著開口。
“有辦法!我有辦法!”使者眼珠一轉,竟然真讓他靈機一動,想出了一個餿主意。
……
沃特並不是說真的指望大家夥穿上胸板甲,就能過去和馬匪作戰,事實上這支商隊的主要戰鬥力,依舊是商隊護衛。
沃特之所以要讓大家夥都穿上胸板甲,其主要目的在於想讓周邊那些心懷叵測之輩收收心。
不過在沿著約旦河行軍的時候,沃特便聽到了廝殺聲。
有一支大篷車隊正在遭受襲擊,那隻車隊還打出了耶路撒冷王國貴族的旗幟。
商隊用大量的馬車將自己圍出個車壘,抵禦著那些騎手們的襲擊,雙方互相射出大量的箭矢,有不少的屍體在車壘外,死於非命。
商隊裡的人數不多,隻有著幾十人。
在沃特的觀察裡,看得出車壘裡還有不少婦孺,能聽見她們在嘶吼和尖叫。
車壘外的撒拉遜騎手數量不多,也隻有三十左右,他們一直都在環繞著車壘奔馳,不斷襲擾削弱著商隊的武裝,試圖找到一個薄弱處再一擁而上。
“一排、二排、三排!整隊作戰!我們過河!”沃特對這兩天剛剛編排出的商隊人員下令。
沒什麼好猶豫,解救一支正在被襲擊的商隊,對於沃特他們而言,不過是隨手而為。
約旦河的浪潮翻湧,河水渾濁,掀起漣漪,將陽光反射成刺目的金光。
商隊的馬車剛剛駛入河心,河東的地平線上便升起了一片塵霧,那些塵霧猶如戰鼓擂動般宣告著死亡的臨近。
隨之而來的,是一陣響徹天地的馬蹄聲,震動著渡河者的耳膜,大地都為之顫抖。
撒拉遜騎兵如同一股黑色洪流,自河岸東側的緩坡傾瀉而下。
他們穿著簡樸但靈活的皮甲,手持彎刀和短矛,有些人還拉開了長弓。呼嘯的箭矢如烏雲蓋頂一般撲向了商隊的人群。
沃特站在河西岸的高處,握緊佩劍,聲音嘶啞地下令:
“一排掩護!其餘人結陣穩住!火炮準備!”
他的命令穿過河岸上的喧囂,卻被河水奔湧和騎兵的呼哨吞沒了一半。
而勝利的曙光與黃金的財富,一時間仿佛都照耀在了那些撒拉遜人身上,他們將馬速催促到了極致,企圖速戰速決。
確實是有光照耀在了他們身上,隻不過那是鉛子出膛時的焰閃瞬間,還有穿透肉體帶來的血光。
總之,有人落馬、有人被打成了篩子,有人被這神跡一樣的場景所震驚然後也被打成了篩子……
然而,撒拉遜人的衝鋒並未停止。那些輕騎兵靈活地穿梭在炮火的間隙中,他們的速度與勇氣,都是在無視死亡的威脅。
一小隊騎兵直撲向尚未結陣的商隊一側,短矛高舉,彎刀寒光閃爍。
混亂中,幾名護衛試圖抵擋,但馬蹄撞擊的力量摧枯拉朽。
約旦河兩岸此時已經分不清敵我,水聲、喊殺聲、慘叫聲交織成一片。
那些未能及時渡河的商隊護衛被迫在河水中迎戰。彎刀與長矛相接,濺起的水花混雜著鮮血,在陽光下折射出慘烈的光彩。
有人手中的武器被打落,有人跌入河中被湍急的水流卷走。
一名護衛拚儘全力,用長矛刺穿了一名撒拉遜騎兵的腹部,騎手翻身落馬,但他自己也被另一人的彎刀砍中肩膀,慘叫著倒入河水中。
沃特始終在河岸督戰,他抽出佩劍,大聲呼喊:
“穩住!穩住陣型!火炮繼續射擊!我們必將得勝!”
另一門火炮終於調整好方向,第二發炮彈精準地擊中了敵軍中隊。
當那些撒拉遜人,受不了自己的傷亡,選擇潰逃的時候,約旦河上的硝煙才逐漸散去。
河水被鮮血染紅,漂浮著斷裂的木板、被馬蹄踐踏的盾牌,還有不計其數的屍體。
沃特緩緩走下河岸,他的鎧甲滿是泥濘,他環顧四周,發現剩下的商隊人員僅存一半,幸存者滿臉疲憊,可不管怎麼說他們活了下來。
這一次的戰鬥,沒有什麼精妙的兵法,就是在不利地形下,遭遇了一次不利會戰。
沃特之所以能勝,除去火炮起到了一些作用外,更主要的是因為他們這些人,在不計傷亡的填補戰線,是真正意義上的悍不畏死,以及裝備上的優勢,才反敗為勝。
而那些被圍攻的撒拉遜人商隊成員,也不知該如何麵對這麼一群殺神般的人物。
沃特本來都覺得事情應該了結了,但想了想又感覺不對勁,他帶著士兵們向那支被圍攻的商隊走去。
他讓那些槍兵們留在車壘外麵,自己帶著馬爾萬還有大約一個班左右的士兵,向車壘裡的撒拉遜人打招呼,命令他們放自己進去。
那些撒拉遜人在沃特他們所展現的殺戮下,顫顫巍巍的打開了車壘,讓沃特走了進去。
在這個商隊裡屍體與血都是真切的,沃特有些懷疑自己的猜測是否正確,他沒有搭理那些撒拉遜人商人的殷勤。
他自顧自的檢查起了那些屍體,然後他還注意到了那些婦孺們的與眾不同,其中不少婦孺身上都有著不同尋常的傷痕。
鐐銬、束縛在人身上,哪怕都已被卸下,也能在屍體上看見痕跡,而那些婦孺們的打扮都傾向於法蘭克人,而非與商人們一致的撒拉遜人風格。
“過來。”沃特向那些被商隊護衛看管著的一名少女打了聲招呼,但其卻不答複沃特的呼喚,而是緊緊的抿住嘴唇,然後搖了搖頭。
沃特微微歎氣一口,他有些明白這個商隊到底是乾什麼貿易的了。
這些人販賣奴隸。
他走向了那還在向馬爾萬獻殷勤的商隊頭領,沃特直接開口問道:“那些地上的屍體都是你們自己殺的吧。”
那名臉上賣著好的商隊頭領,在聽清沃特的話後,臉上的笑容漸漸凝固。
“怎麼會呢?這位大人,我們又怎麼會去殺自己人呢?”
“法蘭克人和撒拉遜人不是自己人吧。”
看著沃特那淡漠的眼神,商隊頭領有些不知道該如何作答,他有些摸不準沃特說這種話的意圖。
“我剛剛數了下,算上車壘外麵的那些,總計有十八具成年男性的屍體,我要求也不算高,在你們當中抽十八個人出來,以命抵命就是了,其他人我會放他們一條生路,將他們押到提爾,再讓王國去審判。”
沃特他唯一確定的一件事,對待惡人如果仁慈的話,那麼就會有善良的人被其侵害。
如果一定追求給予惡人以公正,那麼誰又能去給那些被侵害過的受害者們以公正呢?
沃特不是蓋裡斯或者麻風王那樣的人物,他還遠遠夠不上從全局層次或著跨域時間與空間的去思考問題。
他最終的選擇,是決定把握住每時每刻的當下,他希望問心無愧。
“十八個人,是我來抽呢,還是你們自己挑。”沃特的話語如同魔鬼的低聲誘惑,將當下引向一種他所樂於見到的處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