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握手的時間很長,掌心處已有了幾分微微的汗意。
“是啊,誰都看不到我們,無論做什麼都……”
話說到這裡,岑冬生的腦海裡突然冒出了荒唐的念頭,姐姐大人的能力一直都很適合來做壞事呢。
安知真一眼看穿了他齷齪的浮想聯翩,輕哼了一聲。
“哼~我還沒有饑渴到這種程度。”
“不,我就是胡思亂想一下……”
“寧願胡思亂想,卻不肯動手動腳?給我說實話吧。”
安知真用力捏了捏他的手。
“你說對我沒有厭倦,可實際表現卻不是這樣,你明明想要躲著我、疏遠我。”
“……知真姐,你要明白,我可是一直按捺著欲望和你對話,如果真的厭倦了,就不可能有這種心情……前段時間每次見到你的時候,我滿腦子都是那種事,花了好長時間才能像現在這樣,在你麵前維持理智。”
他很老實地回答。
“是嗎。”
安知真低頭看了他一眼。不需要特地去做什麼,岑冬生隻要放鬆戒備,看著姐姐大人那張完美無暇的臉,等她抬起頭來後,瞳孔中泛起水潤的光芒,更是看得他心中發顫。
“好像是真的,你可真辛苦。”
“……是很辛苦,好不容易才將欲望的野獸掛上韁繩,重新控製住。”
安知真撫著自己的側臉,好像有些開心、又有些困惑。
“為什麼不能乖乖接受自己的欲望呢?男歡女愛,本就是天經地義。不需要去抗拒它。”
“的確是這個道理,可……”
岑冬生歎了口氣。
“最近這段時間,我有點擔心。”
“擔心什麼?”
“擔心會不會浪費時間,耽誤了正事。”
岑冬生沒有隱瞞自己的想法。
連最大的秘密都已經共享,他們之間不再有彆的秘密。
雖然有“就算再親密的戀人,一樣需要秘密空間”這種說法,放在他和安知真的關係上明顯不適用。
姐姐大人追求的是真正的親密無間,這亦是受她沉重性格的影響
若是她想知道,就能輕而易舉地撬開這世上任何一人心中的秘密;但正因為如此,她真正喜愛的,是有人願意主動敞開內心。
岑冬生沒覺得有哪裡不好,如果說這就是和她在一起的代價的話。
“你可是超工委的領袖,你對我說過你的理想,你想為未來注定陷入動蕩的世界帶來全新的秩序。你能成為照耀所有人,被所有人崇敬的神……有著那樣偉大的目標,如今沉迷在這種男女之事上可不行。”
“噗。”
姐姐大人聽著聽著,忍不住笑出聲來。
“想笑就笑吧,我也覺得這些話很奇怪。”
“的確出乎意料,原來你是會在乎這種事情的人。”
他們並肩站在人群之中,安知真輕輕玩弄著他的手指。癢癢的,似在撓著心底……就算沒有敏感的身體接觸,她光用些小動作都能讓他心神蕩漾。
“而且總覺得,我們的位置好像反了。這種話一般不是女人對男人說的嗎?”
“與男女無關。因為你是天生的領袖,是注定要站在人上之人,比我更適合去帶領人們改變這個世界。”
“按照你的意思,我要是皇帝的話,你就是禍國殃民的紅顏禍水了吧?”
“……”
老實說,他還真是這樣想的,要是換個能“看見”未來的人了解現在的他與安知真的關係,也會得出相同的結論。
說得再直白點,要是因為他,姐姐大人輕視了自己的事業……他都會覺得自己是個禍水。
前世的岑冬生當了好幾年的統治局成員,今日的岑冬生又受到她的照顧;彆說安知真對他,他對安知真的情感同樣很沉重。
安知真一定要成為他心目中的哲人王,這對他而言、對這個世界而言,都非常重要。
祖的境界是通往“世界最強”的入場券,誰贏誰輸姑且沒有定論;但如果要在這之中尋找一個最適合統治世界的人,岑冬生其實早有答案。
聽到這些話,姐姐大人了然點頭。
“看來,我好像嚇到你了。你不曾想到心目中的偶像,會有看起來縱情於欲望的時候……真有趣,重生前的你其實是我的崇拜者吧。”
“是的,但這種感情已經轉變成對姐姐單純的敬愛,所以我不會覺得失望,隻是很震驚。”
“那除此以外,不會覺得開心嗎?我還以為男人都會為異性的迷戀感到開心呢。”
“……是很開心,但知真姐的意義對我而言太過沉重,我無法隻用那種目光去看待你。”
安知真的美貌眾所周知,然而,她在人們心目中留下深刻印象的卻從來不是美麗,而是除此以外的身份——
王的一麵,英雄的一麵,絕世強者的一麵,獨裁者的一麵。
同一個屋簷下近半年的相處,越來越親密的關係,讓他有幸看到她身為女性的一麵,那是唯獨屬於他一人的寶物。
這當然很重要,是他想要伸手去擁抱,絕不願意鬆開的東西;但在此之前的每一重身份,都同樣重要。
“那麼,我隻要讓你放心就好了吧?我不會因為與你在一起就耽誤正事,如你所言,我有我的理想,還有與你之間的約定。”
姐姐大人的聲音變得柔和起來。
“你和我說過的,想要得到的特等咒禁,還有其他值得在意的特等咒禁師,我全都放在心上,我這次主動來訪,就與後者有關。超工委事先得到情報,萬仙朝會出於某種緣由盯上這個地方,再加上你說在地師會背後很可能站著某位特等咒禁師,如此一來……”
她豎起三根手指,又慢慢豎起第四根。
“要是算上你,就是四個疑似‘特等’,盯上了這塊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