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摯友交手之際,雨繼續下著,諸伏景光回想起了數天以前的事情。
那時候他被組織嚴密監視,白蘭地出現在他的麵前並拿出了哥哥諸伏高明的照片,那時候的他就有了一種身陷絕境之感。
綠川光的這個身份來自於公安部的偽裝,從出生到成長的各項細節都絕對經得起考證,因為那本身就是秘密警察為了方便活動而專門建立起的真實檔案。
在大量的失蹤、自殺等案件中,挑選出合適的且沒有社會關係的人選,抹去他們的結局,然後讓乾員取而代之是其中最簡單也是最有效的做法。
假如組織從綠川光這個身份入手,肯定會收獲一個完美無缺的調查結果。
但誰能想到,白蘭地直接跳過了這一步,找到了他哥哥諸伏高明的身份,通過諸伏高明入手,很快就能查出他有個名叫諸伏景光,長得和綠川光沒有區彆的弟弟。再搜索諸伏景光的過去經曆,順藤摸瓜就能找出一個和安室透一模一樣的,名叫降穀零的年輕人。
到那時候——
不僅自己暴露了要死,降穀零也要遭殃。
在看到諸伏高明的照片時,他那一瞬間就想到了這裡。
自己肯定是跑不掉了,就像當時的琴酒脫口而出的辦法,讓他去殺掉自己的兄長——
很明顯,他根本不可能做到,而他隻要一手軟,臥底的身份就會直接被查證,到那時候就萬事皆休。
至於那之後發生的事情
說實話,諸伏景光沒看懂,當時白蘭地拒絕了琴酒的提議,並且說出了不能靠臆測處決組織的同伴,得找到切實的證據——
但是你這證據還不夠切實,你都把我哥的照片擺出來了?
再之後,就是建木光雄的刺殺事件,這期間他被琴酒嚴防死守,貼身監視,雖然想要找機會將情報傳遞出去,但都沒能成功。
白蘭地留著他的命,是的,他清楚是白蘭地想讓他活著,琴酒對他的殺意簡直可以凝成實質,隻是在白蘭地的要求下沒有爆發出來。
然而,哪怕他絞儘腦汁都沒辦法想出讓他活著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總不能是白蘭地無聊想玩弄他吧!?
在監禁之中,諸伏景光思考著該如何突破眼前的困境,思來想去,他發現自己無論如何都是死到臨頭,就算僥幸逃生,不知道情況的安室透也會受他的波及而死。
所以,在這種情況下
白蘭地那天用dna檢測的事情嚇唬他的時候說過,不能臆測,行事必須服眾,也就是說隻要安室透和綠川光是朋友這條消息無法證實就可以了。
走投無路之際,這個想法就是溺水者手中能抓出的最後一根稻草。
最終的結局既然是死亡,那不如讓自己的死變得有意義一點,如此來洗脫安室透的嫌疑。
這之後能不能成功,失敗之後該怎麼辦,都不是他該擔心的事情——
真是對不起,隻能想到這種成功與否隻能看運氣的計劃,果然我還是很沒用啊
在廢棄樓房三樓往下與安室透對視的時候,諸伏景光在心底說著抱歉。
空包彈
看著諸伏景光轉身逃跑的身影,安室透看向落在另一邊的手槍,心裡計算著大概需要多遠的安全距離。
空包彈是將金屬彈頭換成了木頭或者塑料,在子彈發射出去受到摩擦和高溫,這兩者會在空中被燃燒殆儘,隻要留出足夠燃燒的距離,便隻會有聲響和火焰而不會受到嚴重的傷害。
在瓢潑大雨中用這種方法來蒙騙一旁的觀察者,這確實是一個很好的主意。
安室透在雨裡一個翻滾,撿起地上的手槍單膝跪地,準星瞄準諸伏景光翻越天台的後背,扣下扳機。
雖然不知道他扣下扳機的那一刻在想什麼,但當子彈射出的那一瞬間,他的表情驟然變化——
空包彈裡裝填的火藥量比實彈少,彈頭更是完全不同,射擊的手感自然也截然不同。
槍身的反饋,發射的聲音,諸多的要素全都在向他訴說著同一個事實——槍裡的根本就不是空包彈!
“情況如何?”
諸伏景光墜樓的方位在樓房的另一麵,琴酒的視野隻能看到他從天台上翻下去,以及安室透正中他的後背的一槍。
至於他是死是逃則並不清楚。
“彆急,我這不是正要去看嘛。”白蘭地平淡中帶著愉快的聲音響起。
琴酒走到落地窗邊俯視下麵的街道,那裡撐著傘的人正沿著樓房間的狹小巷道繞向後方。
一會兒過後便走入死角,消失不見。
過了一陣,耳機中才傳來白蘭地的回複:“唔,安室這家夥下手還真狠呢,嘖,你可以嘲笑我了——策反還沒開始就失敗了。”
“哼,我可不會做這種沒有價值的事”
他的話並沒有說完,通訊就被淺倉真看似惱羞成怒地掛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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