虱子多了不壓身,又不差這一個。
這麼算起來,自己在嚴黨中就有兩個座師了。一個是會試時的座師鄢懋卿,第二個勉強算是鄉試時的座師趙文華……鄢懋卿是嚴嵩手下得力乾將,趙文華又是嚴嵩的義子兼得力乾將,兩人都是嚴黨棟梁式骨乾。
嗬嗬,怎麼覺的自己是根正苗紅的小嚴黨了呢,朱平安在心中無語的笑了笑。
不過,實際上朱平安也知道,因為奏折彈劾趙大膺一案,嚴黨眾人這會正恨自己入骨呢。
看似朱平安這麼長的心理活動,實際上也不過是一秒鐘的時間而已。
“趙大人所言極是,是平安失禮了,還望贖罪則個。學生朱平安見過座師。”
朱平安抬頭掃了眼趙文華和嚴嵩,便微微笑著告罪道,然後從座上起身,準備向趙文華行大禮。
“你看你,我不過玩笑一句,你還當真了。”趙文華搖頭嗬嗬笑了笑,親熱的從座上起身,禮賢下士的伸出雙手扶住了朱平安的胳膊,沒讓朱平安下拜行大禮。
“學生承蒙座師厚愛,科試點為一等上上,得以晉身鄉試。一日為師,終生為師,學生又怎敢忘。”
雖然被趙文華攔住,朱平安還是做出行大禮的姿態來,口中說著違心的話,麵上是一本正經的模樣,任誰看去都是一副好學生的姿態。
“你呀,有這個心就夠了,何必拘泥於這些個禮節。”
趙文華笑著說道,親切的將朱平安拉到座位前,按著朱平安的肩膀,讓朱平安坐下,一副溫和師長模樣。
“哦,還有這等事,文華怎麼沒向老夫提起過。”嚴嵩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饒有興趣的看著兩人。
“倒是孩兒的不是了。事情是去年,我提學南直隸,恰逢鄉試。做為提學官,我便主持了科試。當時子厚交卷甚早,我初見子厚,還以為這麼一個小少年郎是哪家勳貴捐的監生呢。心想,恐怕是個沒有真才實學的,念在他年少,想著如果寫的還成的話,就給個二等三等算了。沒想到,見了子厚上呈的試卷,卻讓我刮目相看,讚賞不已。再看子厚一稚童而已,不免心生疑惑,恐其早得試題答案,便又現場出了一題考究子厚。”
趙文華起身,端起茶壺為嚴嵩續上了茶水,緩緩的為嚴嵩講述當初科試朱平安的場景。
趙文華給嚴嵩倒完茶後,又提著茶壺來到朱平安跟前,朱平安趕緊起身,從趙文華手中接過茶壺,為趙文華加滿了茶水,然後才給自己倒了一杯茶。
“哦,你出的何題?”嚴嵩問道。
“非禮之禮,何也?”趙文華回道。
“文華,你是故意難為人了。”嚴嵩笑著搖了搖頭,對於科舉一道,嚴嵩再熟悉不過了,科試不過是走走過場,趙文華出的這題難度過了。
“義父錯怪我了,當時子厚的試卷太過優秀,而其不過年方十三而已,我也是好奇其才,故而考校。若試卷真是出自他手的話,一般題可試不出其才。”趙文華苦笑著解釋道。
“嗯,子厚,你當時是如何作答的?”嚴嵩點了點頭,將目光看向朱平安問道。
“回首輔,平安當時是這麼回答的。古之人以是為禮,而吾今必由之,是未必合於古之禮也;古之人以是為義,而吾今必由之,是未必合於古之義也”
幸虧問的是我,若是其他人,恐怕早就不記得當時的回答了。朱平安有過目不忘的記憶,更何況是自己當時答過的題呢,這種問題對朱平安來說毫無難度,朱平安作勢思索了下,便把當時的回答向嚴嵩複述了一遍。
“善。”嚴嵩聽後,捋著胡須讚賞的點了點頭。
(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