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洛陽城裡姓長孫的人可不多。其中最有名的就是長孫昆一家。而長孫晨的兒子,那是河南王的大舅子。如果隻是梁老實,就算被打死了,高計也不會有太大影響。可若是長孫無忌”
這事情鬨大了!
長孫員屍骨已寒,長孫家的霹靂堂,也確實沒落。
但這並不代表,長孫家的人就可以隨便欺負。拋開李言慶這一層關係不談,長孫家還是洛陽本地豪族。打了長孫無忌,很容易引發起整個洛陽豪族對秦王的敵視,那問題可就大了!
世胄豪強,那是社會的中堅。
這些人在朝堂上,冊有著極大的話語權。
這事情如果真的鬨開,莫說秦王護不住他們,恐怕連朝廷也保不住。
想到這裡,張亮不敢再袖手旁觀。這時候要儘快平息衝突,然後才好挽回局麵。於是,張亮連忙衝上前。大聲吼道:“大家住手,大家都住手”誤會,全都是誤會,是自己人。自己人!”
先把視聽混淆了再說!
隻是張亮吼得起勁兒,但眾人卻紅了眼睛。
鄭大彪砸翻兩個人之後,天策府這些將領也都怒了。一個,個紛紛就地取材,或者抄起掃帚,或是從攤子上拿起家夥,把鄭大彪團團圍住。而這個時候,雄大虎也帶著人,趕來助陣。
這是一個陽光明媚的好天氣!
馬上就要新年了,隆冬將去,初春將至。陽光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非常舒服。。
大戰已經結束,太平盛世即將到來。雖然昨日的入城儀式並不是那麼美好,卻難以掩
沒有多少人,真的願意天天打仗。
即便是那些領兵打仗的將領。也不想整日介出生入死。
帶上三五好友,漫步洛陽街頭。或是飲酒作樂,或是談笑風聲。一個個心態都非常的平和。
劉黑閣收牛進達之邀。就在大定橋畔的一座酒樓裡喝酒。
兩人都在李密麾下效力過,也算得上是袍澤。以前。大家各為其主。難免槍戈相對,現在呢,大家同為李唐效力,昔日有什麼不快,也就煙消雲散。將來在長安,能有一個朋友,就多一分助力。
所以兩人聚在一起,有說有笑。頗為友好。
忽然間,劉黑閣聽到街上有人高喊:“不好了,出事了,關中軍和榮陽軍打起來了!”
關中軍?
榮陽軍?
劉黑閣一怔,呼的站起身來。
他走到窗口向外看去,就見街七人潮洶湧,從四麵八方出現了無數人馬。
有的是李唐兵馬,有的則是榮陽軍所部。雖說李言慶歸順了李唐。但由於他目前還在守孝,所以蒙陽軍清一色白衣裝束。而關中而來的李唐兵馬,則是黑色號衣打扮,黑白極為分明,一眼就能分出敵我?
“怎麼打起來?”
牛進達也是眉頭緊鎖,站在劉黑闊身旁,“可能是發生了什麼誤會”黑子,咱們趕快過去看看。儘量把事態控製住。河南王前日才殺了尉遲將軍,兄弟們心裡怨氣極大,這要是再衝突起來,勢必會引發大亂。這個時候,能少一事儘量少一事,大家同為皇上效力,彆傷了和氣。”
劉黑閣點頭,和牛進達走下酒樓。
“究竟是怎麼回事?”
上馬的時候,劉黑閣拉住親兵詢問。
“將軍,我聽人說是關中軍的一些人在街上調戲女子,長孫公子上前阻攔,所以被他們打了。”
“長孫公子被打了?”
劉黑閣一聽這話,立刻懵了。
豪陽軍中,被稱之為長孫公子的。隻有長孫無忌一人。
“黑子,難們趕快過去。”
劉黑閣一把排開牛進達的手臂,怒聲吼道:“爾等關中人欺人太甚。若長孫公子有三長兩短,那就等著開戰。”
“黑子,你這是怎麼了?。
“怎存了?你們”
劉黑闔無心理睬牛進達,帶著人就往事發地點衝去。
牛進達也意識到事情不妙,連忙催馬趕去。
大街上。人越來越多。有關中的李唐兵馬。也有來自榮陽的銳士。雙方甫一見麵。二話不說,就打在一起。這時候也彆說什麼對與錯了,大家雖然都是為李唐效力。可是卻非同一派係。
關中人認為李言慶囂張跋扈,蒙陽人以為關中兵馬欺人太甚。
反正已經開打了,那就是敵人,沒什麼好客氣。好在大家出門都沒帶什麼兵器,否則的話,局勢會更加混亂。於是,一場近千人的混戰。在豐都市拉開了序幕。
雄闊海漸漸占據了上風,打得秦用連連後退。另一邊,隨著關中人馬的加入,鄭大彪也被張亮和趕來阻止的秦武通兩人,打得是難解難分。雄大虎的眼圈被打青了,隨行而來的商鋪夥計。一個個受傷退出戰團。總之。兩邊都打出了火氣。出手也漸漸的不在保留什麼力氣。
“住手,全都給我住手”。
長街上空,傳來悠長號角聲。
劉文靜在得知事情之後,立刻調集城中兵馬,趕到了豐都市。
一群如狼似虎的騎軍衝進豐都市之後。迅速將局麵控製起來。劉文靜跨坐馬上,臉色陰沉。
他已經聽說了事情的緣由。心知這件事,不好處置。
隻不過,他對李言慶也非常不滿。
擅殺軍中大將,自古以來。可算是聞所未聞。為一己之私而置大局不顧,實在是有悖臣子本份。
所以劉文靜在趕來的時候,已經下定決心,要借由這件事情,給李言慶一個下馬威。
“爾等在鬨市中聚眾鬥毆,視律法何在?
來人,把著白衣者,全部拿下。打入牢中。餘者將領,將本部人馬帶回軍中,未得軍令,不得擅出。”。
劉文靜一句話,等於是把責任全都推到了榮陽軍的頭上。
至於秦用這些人。先帶回軍營。然後設法將事情轉嫁到榮陽軍的頭上。劉黑閣聞聽,立刻上前。
“劉司馬,你這是什備意思?
為何我豪陽軍被關起來,你關中兵馬就安得無事?此事,本就是你關中兵馬挑釁在先,”
劉文靜冷笑一聲,“劉將軍,該怎麼處理,本府自有主張。
本府受命掌管洛陽治安,用不著你來教我怎麼做事,你若是再敢阻攔,休怪本府連你一起拿下。”
“劉司馬,你好大的官威!”
豐都市坊門外,傳來一個冷幽的聲音。
劉文靜扭頭看去,就見杜如晦帶著兵馬,攔在大街上。
“怎麼,我豪陽軍,就不是為皇上效力嗎?”
“杜大人,你這話從何說起?”
“那我隻聽你要扣我豪陽兵馬。而你麾下挑釁者,卻可以返回軍營?劉司馬,你這樣處理事情,可是會惹出大麻煩。”
“杜如晦,你在威脅本府?”
“我不是威脅你。而是提醒你,”
“本府還是那句話,本府該怎麼做事。輪不到你來教刮。”
劉文靜和杜如晦,一個在坊門內,一個在坊門外,相互不讓。而豐都市裡,事態似乎又出現混亂。
就在這時,長街兩邊,傳來一陣陣馬蹄聲。
李世民帶著丘行恭秦瓊程咬金,從端門趕來;而李言慶也得到了消息。立刻調集萬勝軍,自懷仁坊殺
雙方兵馬,一東一西,把建陽門大街堵得密不透風。
李世民催馬上前,也不理坊中劉文靜等人,朝著李言慶一拱手:“王兄。”
李言慶深吸一口氣,臉上布滿了陰雲。
“二郎,李某不想廢話,隻問你一句,今天這件事,咱們怎麼解決?”
論年紀,李言慶比李世民大幾個月。故而話語中,也不客氣。雖然李世民的爵位比李言慶高出一等。但是言慶此時,卻沒有任何畏懼之色。
“王兄,兒郎們爭執幾句,你我又何必認真呢?”
“那好啊!”
李言慶笑了。
李世民不由得鬆了一口氣,網耍開口,就聽李言慶道:“那我立刻趕去長安,把溫大有和溫大雅抓住打一頓再說。
王伏寶何在!”
“末將在!”
王伏寶催馬從李言慶身後閃出。
“立刻點起兵馬,我們現在就去長安,二郎,你莫擔心,到時候我自會向皇上解釋,不過是兒郎們的口角衝突罷了。”
李世民聞聽,不由得一怔。
“王兄,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李言慶在馬上突然暴怒咆哮。“二郎,你的人打了我妻兄,算作口角衝突,那我也揍你妻兄一頓,權作扯平了,你認為如何?”
“啊!”
李世民聞聽之下。頓時懵了。
而劉文靜也不由得蹙起眉頭。心中暗自叫苦。
他們都是隻聽說雙方發生了衝突,卻不知道,言慶的妻兄也被牽扯到了裡麵。在劉文靜看來,如果隻是一幫子大頭兵衝突,他先把豪陽軍扣上個半天,然後再設法把秦用等人摘出來。李言慶就算不滿意,也不可能真的和李世民翻臉。可現在。李言慶的妻兄被打,那麻煩可就大了。
劉文靜知道,李言慶三妻一妾。
其中那個僚蠻公主,無需太過擔心。可另外兩個老婆,一個裴家的人。一個長孫家的人,可不太好惹。
李世民暗自叫苦不迭。
言慶話音一落,他就猜出了言慶口中的,妻兄。是什麼人。
李言慶三個老婆當中,能被稱之為妻兄的,隻有長孫無忌一人。裴行儼是裴翠雲的弟弟,而且據說是有萬夫不擋之勇,比之自家三弟李玄霸不遑多讓。他要是在這裡,天曉得是誰揍誰。不過,若真是裴行儼,事情也許好辦許多。
畢竟裴家的根基是在河東,而非洛陽,可以留給李世民解決的餘地。
但長孫無忌”那可是長孫員的少子。李世民也知道,自家老子和長孫晨生前關係很好。長孫晨死後。李淵還準備把高夫人接到太原照顧。不過後來知道李言慶和長孫家結親,也就沒再提起。這也還罷了,最重要的是,長孫家是洛陽本的世胄豪強,同時也是關隴貴族的成員。。
這打了長孫無忌,莫說李言慶不會善罷甘休,恐怕洛陽本地的這些世胄諸仲們,都不會同意。
秦用這小子,簡直就是在給我招惹麻煩啊!
但李世民還不能不管秦用等人。這種時候,他說什麼都要保住這些人,否則問題可就大了!
“王兄息怒。此事”孤實不知。會發生這種事情。
若王兄信得過孤。孤可以保證。定會給王兄一個交代。這樣,不如先讓兵馬全部撤出洛陽,待詳細問過之後,孤定會秉公處理。”
李言慶頜首,輕輕點頭。
這時候,杜如晦催馬來到李言慶身旁。在他耳邊低聲嘀咕了兩句。
言慶的臉色。頓時變了……
李世民暗叫不好,連忙下令,“劉文靜,立刻命兒郎們撤出坊市。各自返回營中待命。”
“喏!”
劉文靜連忙答應。
不成想李言慶突然開口:“劉司馬且慢!”
劉文靜心裡不由得一哆嗦。暗自叫苦不迭。可是臉上,卻還是表現出恭敬之色,走到言慶馬前。
“王爺有何吩咐?”
李世民心裡一咯噔,凝神向李言慶看去。
而言慶,則上上下下打量劉文靜一番,突然笑道:“劉司馬,聽說你是縣上的元從老臣,對。”
“啊,正是。”
言慶用馬鞭蹭了蹭額頭,頗有些苦惱的說:“按道理說,你算是孤的長輩,與先父也有交情,孤理應對你恭敬一些才是。隻是”嗬嗬。你是元從老臣,地位崇高,怎麼做事,自不需要彆人來教導。杜如晦資曆淺薄,剛才言語上有些冒犯,還請劉司馬你,千萬彆放在心上。”
劉文靜連聲說:“王爺言重,文靜不敢。”
“不,這凡事都需要有個規矩。沒有規矩,不成方圓。
杜如晦不知尊老。擅自頂撞。實非臣子揩模老杜,你自己掌嘴,還要向劉司馬道歉。”
不等李世民等人開口,杜如晦下馬。啪啪給了自己兩個嘴巴子,然後上前躬身道:“劉司馬,剛才多有得罪。”
李世民身後眾人。暗自心跳不止。
這河南王的規矩,可真是不小”杜如晦怎麼也算得上是一州都督。四品大員,說掌嘴就掌嘴啊!
劉文靜臉上的笑容越發苦澀,忙與杜如晦還禮。
未等他直起身子,李言慶在馬上。突然掄起鞭子,啪的抽在劉文靜的頭上。
隻打的劉文靜頭破血流,慘叫一聲,坐在地上,,
“王兄,你不要太過分了!”
李世民勃然變色,身後眾將,更是一個個怒於言表。
言慶看了李世民一眼,臉上笑容不減,目光落在劉文靜身上,“杜如晦教不得你,孤教得否?”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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