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爾根覺羅氏進府次日,應與闔府女眷見麵,側福晉雖不如福晉,地位卻也並不低,布木布泰當年便是嫁給皇太極為側福晉。
滿人是多妻製度,努爾哈赤時代,諸妻都是福晉,後來政權逐漸穩固,慢慢建立禮製,側福晉便是從妻的序列中演變,她們的孩子,也享有僅次於大福晉和福晉之子繼承權。
但陳顏依舊不露麵,唯有那拉福晉帶著庶福晉們,與伊爾根覺羅氏相見。
“福晉,咱們真的不去?”阿納日問道。
陳顏正翻著多尼的描紅,漫不經心道:“為什麼要去?”
“畢竟是側福晉,貝勒爺已經派人來請過了,不過去,似乎不太好。”
“是側福晉我就一定要給她麵子嗎?多鐸請,我就一定要去嗎?我才不。”陳顏提筆,圈出幾處錯誤,“這死小子,描都能描錯。”
下人無功而返,多鐸麵露無奈,對伊爾根覺羅氏道:“算了,福晉有小格格要照顧,脫不開身,你單獨去拜見她吧。”
“是。”
伊爾根覺羅氏向多鐸和那拉氏敬茶,而後坐在那拉氏下手,諸位庶福晉依次上前,見過伊爾根覺羅氏。
短暫會麵,互送過見麵禮,婚事便告一段落,伊爾根覺羅氏單獨前往東院,拜見陳顏,陳顏依舊不見,借口身體不舒服,讓阿納日回絕了她。
回去的路上,伊爾根覺羅氏的下人不住抱怨道:“格格,大福晉擺明了在為難您,先是那麼冷清的婚禮,現在又推脫不見。”
伊爾根覺羅氏的反應很快,“閉嘴。”
見四下無人,她這才壓低聲音,“禍從口出的道理,你不知道嗎?她是科爾沁的格格,母親是蒙古大妃,皇後的妹妹,睿王嫡福晉的姐姐,弟弟是固倫額駙,一家子不是和碩親王就是巴圖魯郡王,我與她,有天壤之彆。我知道你是為我好,可以後這種話,再不能往外說。”
“可她也是貝勒爺的福晉。”下人不忿道。
“你沒發現,連貝勒爺都偏向她嗎?這些事情,貝勒爺不會不知道,但什麼也沒說,你還看不清嗎?”伊爾根覺羅氏自小跟在阿瑪和母福晉身邊,學透了接人待物,“她還有貝勒爺的長子,就算她想搓磨我們。我們也隻能忍著,否則真惹她生氣,才是惹禍上身。”
“可是福晉一直不見咱們,咱們怎麼辦?”
伊爾根覺羅氏想了想,“見肯定要見,隻不過我一個人去見,怕是見不到的。”
傍晚多鐸來伊爾根覺羅氏院中,還未進門,便聽見屋中傳來聲長歎,悠悠的,似有無限心事。
“歎什麼氣?”多鐸好奇道。
伊爾根覺羅氏回頭,見是多鐸,臉上立刻浮出明朗的笑意,似三春暖暉,令人望而舒心。
“怎麼會有歎氣聲呢?貝勒爺是不是聽錯了。”她上前,熱情挽住多鐸的手臂。
多鐸自然是不信的,“剛進府,有什麼不懂的,可以多問問那拉福晉,她比你年長幾歲,也先入府。有什麼事情,找那拉福晉或者大福晉。”
下人心直口快,為伊爾根覺羅氏抱屈道:“貝勒爺,大福晉她…”
“住嘴。”
多鐸聽下人提起大福晉,追問道:“讓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