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法回答裴景川的問題,周鴻遠索性兩眼一閉向後倒去。
“院使大人!”
站在後麵的人下意識地想要接住他,然而剛伸出手,就感受到裴景川的目光。
那目光清清冷冷,威壓卻極強。
那人心裡打了個突,連忙收回手,還往旁邊挪了一步。
咚!
周鴻遠重重砸在地上。
胸口的傷被震裂,周鴻遠頓時心如刀絞,但怕讓人看出他是在裝暈,隻能死死地咬牙忍著。
“周院使這是怎麼了?”
裴景川問著在周鴻遠麵前蹲下,一伸手,就按在了周鴻遠的左胸之上。
本就疼痛的傷口遭到重壓,周鴻遠疼得渾身險些痙攣,他再也裝不下去,咳了兩聲睜開眼睛:“裴大人,下官胸口有傷,還請裴大人高抬貴手。”
周圍的人看到周鴻遠暈了都被疼醒,皆是默默倒吸了一口涼氣。
周院使今天會不會太倒黴了點兒?
“周院使受傷了啊,”裴景川收回手,一臉玩味,“怎麼傷的?”
周鴻遠慘白的唇瓣抖了抖,忍不住看向薑媚。
薑媚恰在這時上前,扯了扯裴景川的袖子。
裴景川眼眸微沉,他本以為薑媚還會對周鴻遠心軟,想勸自己不要太過火,誰知下一刻就聽到薑媚說:“大人,擦擦手吧,臟。”
一個“臟”字徹底擊潰周鴻遠,他再也支撐不住,偏頭咳出血來。
薑媚把他之前罵過的話還了回來。
咳了血,周鴻遠這下是真的暈死過去。
薛鳴誌讓人把他抬走,又殷切地問:“大人難得來薊州一趟,能不能多留幾日,下官也好儘一儘地主之誼好好招待大人。”
“既然薛大人盛情相邀,我就不客氣了。”
薛鳴誌已經做好被拒絕的準備,沒想到裴景川竟然答應了,他愣了一下連忙道:“那下官這就派人去安排……”
“不必麻煩,”裴景川叫住薛鳴誌,“我們就在這裡住幾日就可以了。”
慈濟院雖然修繕過,但終究是收容難民的地方,條件很是簡陋。
薛鳴誌見裴景川神情堅定,不容拒絕,很快猜到他是為了留下來為難周鴻遠,當即也不再勸了,目光在他和薑媚之間轉了轉,試探著問:“大人和薑姑娘……”
“分開住。”
“是是是,是下官唐突了,還請薑姑娘恕罪。”
薛鳴誌一吩咐下去,慈濟院的人就把房間收拾出來。
這裡人多嘴雜,周鴻遠前些日子讓薑媚乾的活,罵薑媚的那些話裴景川很快知道了七七八八,等周鴻遠一醒,裴景川便又帶著薑媚去“關心”他了。
葉青行進了房間就沒再出來,半夜,暗衛才尋到機會避開守衛來見他。
葉青行直接拿了一枚特殊的令牌給暗衛:“你去召集人手在路上埋伏好,不管是那個女人還是裴景川,都不能活著回到瀚京!”
之前中秋宴,裴景川已經懷疑他是在假裝殘廢的了,前不久又燒了摘星樓,背後不知掌握了多少罪證,加上薑媚這個人證,讓他們回到瀚京,整個葉家恐怕都會有滅頂之災。
好在,裴景川因為周鴻遠在薊州停了下來。
黑暗中,葉青行眼底閃過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