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父親就這樣一如既往地拋下他離開了,而他現在必須連滾帶爬地狼狽逃竄。
好消息是,受益於皇帝對他一如既往的輕視蔑視,他現在隻需要儘全力躲避一隻低級行屍的追獵。
而壞消息,皇帝對他的輕視沒有出錯。
他出身天潢貴胄,雖然自幼不受到長輩的重視又早早地被送到道觀做了記名弟子,但也算是衣食無憂、順風順水地長大。
四體不勤,五穀不分。
就是對這種整個人生拿過最重的東西就是裝滿寶石的珠寶盒的貴公子的最好闡述。
而若不是當今聖上子嗣艱難,恐怕像他這樣的小廢物估計都活不過三歲。
但是像皇帝一樣的那種人不會想到,即使是像他這樣渺小而無能的人,也會為了自己想保護的東西能爆發出無窮的力量。
房間空曠而無處躲避,而唯一能離開這裡的門已經被牢牢鎖死。
如今他已經在喪屍口下退無可退,而他此刻萬萬不想被變成行屍就如同多少年前他拒絕了父親的要求沒有從道觀還俗一樣。
——總有人得往這群傲慢無禮、信誓旦旦以為自己能掌控所有人生死的家夥臉上痛快甩個巴掌。
喪屍低吼著向他靠近,他的後背已經緊貼牆壁,微涼的觸感攀爬上他瘦削的脊背,卻不能降低他現在快跳出嗓子眼的心跳。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他捂著心口,冷汗不住地往下流。
他現在手無寸鐵又因為之前躲避路上的行屍饑寒交迫,而對方是沒有痛覺沒有知覺隻剩殺人的本能的怪物。
最可怕的是他甚至不能在搏鬥中讓這喪屍碰到他一下。
一旦被感染,就代表著結局已定。
冷靜,冷靜,姬廉,快想想辦法,動動你的腦子!
他死死地盯著即將靠近他的喪屍,在逐漸濃鬱起來的腥臭味中,他突然想起了西爾維亞。
他之前在西爾維亞的實驗室裡打了一段時間的雜。
如果說地板上的活兒一般由機器人包攬,那麼桌子上的活兒就是由他這個新來的“小奴隸”乾。
洗各種形狀的瓶子、杯子,擦那張非金非銀非銅非鐵的桌子,這些活其實他乾的還挺愉快。
又或者是同西維同處一室而他能幫到她一點什麼事讓他感到無比開心。
“……倒也不用這樣形容自己,”西維知道他這麼定位之後一邊扭著機器的螺旋一邊這麼對他說,“其實大家一般把這種在實驗室裡免費打雜的人叫做‘本科生’。”
奴隸什麼的,還是太沒有人文關懷了。
……
不是這一段。
他甩甩頭,把這個他聽不懂的名詞扔出大腦。
……
“你說人體實驗?——我,哦,我隻能說我在合法的情況下確實做過。”西維戴著防護麵罩,一邊操控機械物理意義上壓榨她捉回來的幾隻喪屍,一邊有一搭沒一搭地和他聊天。
平時西維的話總是很少,像一隻蚌一樣三棍子打不出一個屁來,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但在做實驗或者記錄數據時,她卻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很是健談。
有時候姬廉會有這樣的猜測——這個時候是不是無論他詢問什麼事情,西維都會儘可能給他一個答案?
她繼續操控著他看不懂的機械,在喪屍瘋狂的嚎叫裡,它早已凝固的血液就這樣從其屍體上被狠狠抽出。
“合法?”
對法律這種東西認知相當淺薄的姬廉下意識就覺得西維這是在表示“yes”。
“至少表麵上絕對合法,你懂的,文件,簽字,自願和保險,我可沒有隨便落下某一樣。”
西維開始離心抽取到的液體,在等待的空閒裡她因此有了一點時間。
“就比如現在,我可以在你身上做一個小小的實驗——彆害怕,你不放心的話可以用你的頭發,無神經分布,而且可替代。”
一個什麼東西爬上了他的頭發,固定了下來。
他嘗試摸了一下,什麼都沒有找到。
“我設置了擬態,外觀不會沒有什麼變化……在你通過語言輸入密碼後,你的頭發,特指從發尾到發根20處會變得無堅不摧,硬度堪比金剛石。”
“……金剛石是什麼不重要,好了好了,彆問了,就是不重要。”
……
其實這一段他也不怎麼聽得懂,但是至少西維曾經說過這個可以作為一個秘密武器留在最後當他的殺手鐧。
而如果這是什麼有用的王牌的話,那麼……現在自然就應該是使用它的時候!
“星星在塵霧中誕生,散落於宇宙之裡。”
他吟誦著西維設定的密碼,據她所說這是這個時代的人絕對不會說出來的一句話。
話音剛落,被聲音刺激到了的喪屍流著口水向他猛撲過來。強健的後腿帶動身體,這隻低級行屍一瞬間的速度甚至超越了一輛汽車!
小道士此刻的反應不可謂不快,幾乎就在喪屍加速的一瞬間向旁邊滾去。隻是作為一個瘦弱的青少年他現在仍然不能做到完美避開這次不同尋常的襲擊,眼看著那腥臭的血盆大口就要咬傷他的小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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