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圖城城北的丘陵地帶,遍布著密密麻麻的灌木。那些錯綜複雜的小路在其間蜿蜒交錯,宛如一張天然的隱蔽之網,極利於隱匿身形。加之大雪紛飛,寒冷的天氣如同一把無形的枷鎖,束縛住了赫圖城城防軍的行動。他們的巡視次數大幅減少,往日的警覺在這冰天雪地中也被消磨殆儘。
就這樣,他們絲毫未曾察覺,在這片被白雪覆蓋的灌木叢中,正悄然潛伏著一支三千人的精銳兵馬。趙軒與忠順王一路風餐露宿,曆經無數艱難險阻,終於成功抵達了赫圖城。
當他們的目光觸及赫圖城那高大巍峨、仿佛直插雲霄的城牆時,心中瞬間明了。以盛陽城現有的兵力,想要攻破如此堅固的防禦工事,無疑是天方夜譚。兩人的視線在空中交彙,彼此都從對方的眼神裡看到了相同的認知與無奈。
短暫的沉默後,他們相視苦笑。雖說無力攻破城池,但既然來了,就定要給赫圖城留下難以磨滅的深刻印象,讓城中之人知曉,齊軍的威力。
“我們此來,大家應該都知道是來此做什麼的,有機會攻破赫圖城,那便攻進城去,若是攻不破,那麼,點燃了炸藥,扔進城去,殺不死女真人,嚇也嚇死他們!”趙軒看著赫圖城,吩咐著部下將士“記住,決不可戀戰,此處是女真人的大本營,城內必然重兵把守,我們就三千人,一旦戀戰,被女真人纏上,必定是全軍覆沒的下場。所有人必須聽令行事!”
時近正午,天空卻不見半分晴朗之意,那紛紛揚揚的大雪反倒愈下愈急,如棉絮般層層疊疊地墜落,須臾間便將大地裝點成一片銀白素裹的世界。氣溫也隨著這場大雪愈發低了下去,仿佛整個北疆都被一隻無形的寒手緊緊攥住,寒冷徹骨。
赫圖城內,女真人們皆緊閉家門,躲在屋內,拚命逃避著這寒冷天氣的侵襲。家中爐火正旺,暖烘烘的氣息與室外的冰天雪地形成鮮明對比。就連那肩負守城重任的將士們,也難以抵擋這嚴寒的肆虐,大都貓在城門樓子裡,簇擁在火盆周圍取暖。他們心中暗自嘀咕,這般鬼天氣,怕是連飛鳥都被凍得不敢出巢,又怎會有人傻到在此時來攻城呢?於是,警惕之心在這寒冷中漸漸鬆懈,城樓上的值守也變得鬆散起來,眾人皆盼著這大雪能早日停歇。
這時,城外的齊軍卻是動了,在大雪中潛伏多時的他們,此刻已經是手腳冰冷,近乎麻木,行動時,每個人都踉蹌前進,雖步履蹣跚,但卻是堅定的朝著赫圖城而去。
忠順王接到那道不容置疑的指令後,隻能無奈地被勒令留在了原地。他的目光緊緊追隨著趙軒以及其率領的部下,眼神中滿是緊張與擔憂。他的心臟劇烈地跳動著,仿佛要衝破胸膛,緊張到連呼吸都刻意壓抑著,每一口氣息都小心翼翼,生怕那輕微的呼吸聲會在這寂靜得可怕的氛圍中引起城牆上女真人的注意,進而給正在靠近赫圖城的趙軒他們帶來滅頂之災。
趙軒彎著腰,但步伐仍舊堅定地帶領著部下朝著赫圖城緩緩靠近。起初,由於長時間的休息,剛起身的眾人身體還略顯麻木,行動稍顯遲緩。然而,隨著走動的持續,血液開始在體內加速循環,身體逐漸恢複了靈活,動作也變得自然流暢起來。他們的腳步越來越快,如暗夜中的獵豹,悄無聲息卻又目標明確地迅速靠近了城牆。此時,城牆上的女真守軍毫無察覺,他們正安逸地躲在樓子裡避風取暖,外麵的冰天雪地仿佛與他們隔絕,絲毫不知危險即將降臨。
“趙鳴,我去炸城門,你帶人埋伏在城門兩旁,待女真人出現,就炸他丫的。記住,不要同女真人短兵相接,扔完就跑!”趙軒壓低聲音,神色凝重地再次叮囑道,那嚴肅的表情和不容置疑的口吻彰顯著此次任務的重要性與危險性。
“少爺放心,老奴知道怎麼做!”趙鳴微微弓著身子,目光堅定而鄭重地回答道,眼神中透著對趙軒命令的絕對服從與對任務的十足信心。
很快,兩人便極為默契地帶著各自的人手分散開來。趙軒匍匐在地,帶著一百來個英勇無畏的戰士,小心翼翼地靠近了城門。而其他人則在趙鳴的示意下,迅速有序地分作兩隊,如同隱藏在白色幕布後的幽靈,悄無聲息地埋伏在厚厚的雪地裡,隻等那關鍵一刻的到來,便要給予敵人致命一擊。
大雪依然在下著,洪曆坐在書案後麵,看著各地在大雪前最後一次傳來的書信,這一年還沒過,可是可以預想到的是,明年女真的日子不好過。
海珠城被毀,囤積在城中的糧草被劫,農田被毀,減產已是注定了的。再加上齊軍將平原上的小部落驅除出了他們的牧場,搶奪了他們的牛羊,導致這些小部落齊聚赫圖城求援,雖然他們很快被各大部族瓜分,但是隱藏在心裡的怒氣依然在滋生,而自己剿滅兩族的行動,更是讓女真內部的分裂加大。不過洪曆不後悔剿滅兩族,與其讓他們像毒瘤一般存在,不如痛快去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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