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無論是僅是一介小旗的雲崢,還是歲月尚淺的葉曦都還太稚嫩,以至於無法在陽光下展現彼此間那緊密無間的聯係與深刻的羈絆。
在茫茫夜色的掩護下,他們隻能以無聲的默契,於暗影中緊緊相依,相互扶持,共同抵禦著周遭的風雨。
似清晨薄霧般的回憶緩緩褪去。
雲崢笑道:“直接攻打赤水,把陳羽衝活捉回來,是最直接的法子。但赤水可是你的老地盤,陳羽衝這些年苦心經營,那裡堅固得跟烏龜殼似地。咱們大軍一去,要想不造成點破壞,還是有點難度的。“
自葉家被水西安氏叛軍滅門後,被雲崢率兵救出的葉曦這六年來在外征戰,而管家陳羽衝就趁機惡奴欺主,竊取了赤水土司領實權。
當下兩人換上一身江湖客的打扮,背起行囊,如同尋常的江湖俠侶般並肩走出鄧家村。雲崢頭上戴了頂範陽笠,縱然皮膚塗成黢黑,也顯得甚是帥氣。
村外,女書記官安妙彤小姐早已領著數十名牽著馬匹的白衣劍士等候在側。在彝人裡頭,她算是皮膚相當白皙的了。
明朝參將麾下兵力最多3000人,但是凡事皆有變通之法,比如這數十名白衣劍士,便是雲崢豢養的家丁。
而這次出行,這些劍士連同雲崢本人,都會以葉曦親衛的身份隨同葉曦回城奪權。
看著雲崢堅毅的麵容,幾位追隨雲崢最長時間的家丁眼眶有些濕潤。
在這條漫長而曲折的道路上,他們親眼目睹了雲崢的輝煌崛起,這是一段傳奇般的成長曆程。
七年之前,那位年僅十五歲的少年,自貴陽城的斷壁殘垣和如山般的累累白骨間蹣跚走出,卻還來不去洗去肩頭那戰爭的陰霾,便毅然決然的一頭紮進了亂世的絞盤。
一次次地獄般的考驗,不曾熄滅他心中對於重建美好世界的渴望。一次次不可能完成的奇跡,在他手中一一實現。
如同夜空中最耀眼的星辰,在天際璀璨升起。
“這一次幫葉曦將軍奪回家業,卻是不能讓人知道我已經離開貴陽一帶。安副官,幫我想個不在的借口。”雲崢向來以誠待人,自然也不擅長說謊。
安妙彤一本正經的說道:“洛大人剛剛傳來緊急密報,有數夥匪徒暗中串聯,意圖截殺朝廷派遣的修路官。此事事關重大,急需大人前去指揮大局。”
本來五官甜美的她,在認真起來時,又有一種冷豔知性的魅力,令不少家丁都暗暗看直了眼。
雲崢滿意地點了點頭,很不錯的理由。“如此甚好。”
“軍情緊急,我們這就出發。雲三雲四,這一次你們隨我去赤水。雲六雲七,接下來就由你們帶這幫破軍營的小家夥們去香爐山繼續接受集訓。”
“告訴他們,秋遊結束了,下一次他們所要麵對的,是真正慘烈的戰爭。”
雲崢當然不會說,自己是怕這幫小鬼裡有大漏勺,所以直接打發他們進山了。這香爐山魚龍混雜,自古以來便是苗民起事的據點,接下來有的他們忙了。
當下雲崢毅然躍上一匹烏黑發亮、如同暗夜之神的快馬,姿態瀟灑如即將劃破長空的流星。
葉曦則輕盈坐於一匹通體潔白無瑕、好似那月華凝結的白馬之上。騎著獨角獸尤尼克斯踏出深林的寧芙水澤女神也不過如此。
兩人並轡而進,引領眾人前行。
女書記官安妙彤騎著一匹青驄馬,緊隨其後。她膚色白皙,腰肢柔軟,修長的玉腿夾在馬腹上;身穿白色絲質窄袖襦裙,外麵罩著外翻繡花領子長袍,頭上盤著玳瑁和寶石發髻,一條寬大的紅色絲巾纏繞著頭發。快馬奔馳中,紅色長帶飄揚而起,彆有韻味。
再後邊是英姿颯然的一眾家丁隨從。他們各自駕著健碩的駿馬,宛如一群久經江湖的遊俠,豪氣乾雲。
沿途,山風呼嘯,林影婆娑。
山林中的自然生靈,被這突如其來的喧囂所吸引,紛紛探出頭來,好奇地打量著這群不速之客。然而,當它們感受到眾人身上那股強大的氣勢時,又紛紛退避三舍,為這群騎士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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