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盼汣眼角抽了抽,看向旁邊的榻,“這榻不是給我準備的?”
蘇閻頭搖得很迅速,“這是林尚書昨夜備給太醫的,恐我昨夜出事。”
葉盼汣聽著心裡難受,又躺了回去,“那我便就在此處。”
蘇閻眼中滿是笑意,他自己都感覺到了,隻和盼汣兩人時,他便格外放縱。
一應禮義廉恥,自幼讀的那些禮法,一而再再而三地向後退。
他咬了咬後槽牙,垂眸不看葉盼汣,“盼汣,我夜裡若是著衣入睡,便從來都睡不著。”
葉盼汣眉毛高高挑起,“我覺得這不是個好習慣,要不從今夜起便改了吧。”
說著她便和衣躺下。
這榻上隻有一床紅錦被,好在很大,蘇閻用力抬起右臂,想將被子給她蓋好。
葉盼汣連忙抬起胳膊,自己蓋好了。
胳膊便是一陣火灼的酸痛湧過。
不知怎的,她忍不住笑出了聲。
紅錦被直蓋到蘇閻的下巴,主帳裡燃著紅燭,微微亮著光。
將蘇閻那雙星眸襯得更亮。
他沒說話,隻是眨了眨眼,耳尖紅得滴血。
“我們倆現在像不像落難的候鳥,彼此手腳不便,隻能躺著。”
蘇閻說話的聲音有些低沉,“不像候鳥,像一對鴛鴦,纏頸取暖。”
葉盼汣瞥他一眼,轉過身背對著他,吹滅了紅燭。
主帳很黑,密不透風,一絲光亮也無。
人的視覺被剝奪後,其餘的感官便會變得格外敏感。
她現在深以為然,蘇閻的呼吸很輕,可她聽得清楚。
兩人誰都沒有再動,紅錦被安安靜靜的。
葉盼汣睜著眼,看著黑暗,突然就想到了在船上那晚。
便是回憶起來,也美得她心悸。
也不知是今日睡到了中午才睡醒還是怎的,她就是睡不著。
越是睡不著,越是想要翻來覆去。
蘇閻卻一動不動地。
葉盼汣忍不住,翻過身來,在黑暗中看著蘇閻。
緣分真是奇妙。
穿來能和這樣驚才絕豔的男子談戀愛,甚妙。
“和衣本就睡不著,盼汣還緊盯著我看,便讓我脫了吧?”
猝不及防的,蘇閻的聲音響起。
又是那副可憐巴巴的語氣了。
葉盼汣深呼吸幾口,想著他不睡好,身體怎麼能好,便應了,“可。”
蘇閻帶著笑意的聲音傳來,“盼汣真好。”
黑暗中悉悉索索的聲音很慢地響起,葉盼汣轉身點亮了紅燭。
蘇閻身上傷口很長,她怕他暗中又傷了自己。
轉過頭來時,視線就撞入了不著一物的身體上。
肌肉線條流暢,前身並未受傷,隻有肋骨處纏了一層白布。
肋骨下便是分明的六塊腹肌,紅錦被襯得膚若凝脂。
葉盼汣甚至看到了紅錦被上的一顆黑痣,點在腰線上,甚是顯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