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德帝離開後,寒夜垂眸看著地上跪著的沐風,問道:“為何跪著?”
“屬下護駕不力,王爺為救屬下才會中了暗器中毒。”沐風眼底微紅,看著寒夜用力磕頭,“謝寒小姐救王爺一命。”
寒夜看著他額上的血絲,向懷夕揮揮手,輕聲道:“先起來吧,懷夕給他處理下傷口。”
“寒小姐,屬下帶你去休息。”沐書向寒夜抱拳行禮。
“不必了,裡麵有張貴妃榻。”寒夜擺擺手,轉身推開門進了南冥一的房間,沐書也跟了進去。
寒夜走到南冥一的書案前,取下一支筆,沾墨,在桌麵上的宣紙上寫下藥方,而沐書走到床邊查看南冥一的情況。
“拿去煎藥,我會照顧王爺。”寒夜拿起藥方,走到床邊,將藥方交給沐書。
“是,勞煩寒小姐了。”沐書接過藥方,深深向寒夜鞠了一躬,退出了房間。
寒夜伸手探了探南冥一的額頭,開始發熱了。
拉過一張凳子,寒夜在床邊坐下,腦袋靠著床頭,手指描繪著南冥一麵部的輪廓。
到底是為什麼他會在自己心上留下那麼重的痕跡?
自己也並不了解他,難道是因為他長得還挺俊俏嗎?
為什麼自己會對他如此縱容?
為什麼都是他讓自己心生不舍?
為什麼自己想調戲他想看他笑?
但是,他口中的阿卿是誰?
“小姐。”懷夕走了進來,看了躺在床上閉著眼的南冥一一眼,小聲喚著寒夜。
王爺還昏睡著,小姐還真的在“調戲”王爺。
“嗯。”寒夜的手指沒有停,依舊摩挲著南冥一的臉,淡淡回應,“處理好了?”
“嗯,一點小傷。”懷夕點點頭。
“你去打盆水進來。”寒夜探著南冥一的額頭,還是很燙。
懷夕點點頭,端起架子上的盥洗盆,出去打了一盆水回來,洗了塊毛巾,折疊好遞給寒夜。
寒夜接過,小心放到南冥一的額頭上,輕聲道:“懷夕下去休息吧。”
“可是小姐……”懷夕猶豫道,小姐還沒休息,她怎麼可以先睡。
“沒事,去吧,沐風你帶她下去,你也去休息。”沐風進來了,寒夜不客氣地吩咐他。
“是。”沐風猶豫了一下,點點頭,帶著懷夕離開。
寒夜靠著床頭,凝望著南冥一的臉,手指在上麵摩挲著他新長出來的胡渣。
不知過了多久,窗外似乎已經亮了,沐書端著一碗藥走了進來,輕聲道:“小姐,藥好了。”
沐書看了看南冥一,還沒醒,但氣色已好了許多。
“你將他扶起來。”寒夜疲憊地捏了捏眉心,接過沐書手裡的藥碗,將位置讓了出來,她可真是扶不起昏睡的南冥一。
沐書先將南冥一額上的毛巾取下,小心著他胸前的傷口,將人扶了起來。
寒夜舀起藥,在嘴邊吹了吹,再將勺子送到南冥一唇邊,喂他喝下。
所幸南冥一雖在昏睡中,藥還是自己會喝下,寒夜就這麼一小口一小口喂他喝下,直到喂完,取出手帕將他唇邊的藥漬抹去。
沐書將南冥一小心扶好躺下,掖好被角,輕聲對寒夜說道:“小姐,您去歇息吧,屬下會照顧好王爺。”
寒夜已經一夜沒睡了,原以為她會在榻上睡會,沒想到她一直坐在床頭。
“你們為何會信我?”寒夜有些疑惑,手指滑過南冥一脖頸處被她劈紅的皮膚,“你們就不怕我對南冥一下手?”
她突然出現在這裡,在場唯一認識她的南冥一在床上躺著昏迷不醒,但昭德帝信她,帶著所有人都出去了。
昭德帝信她,她猜是因為她這張與她娘溫竹心幾乎一模一樣的臉,昭德帝認識她爹,也認識她娘,認出她是誰所以信她。
但王府的其他人呢?除了沐風是認識她的,沐書從始至終都聽她調遣,隱在暗處的暗衛沒有一個對她有任何阻攔,甚至在她一掌劈暈南冥一時,都不曾對她有惡意。
她感受過了,這屋子,至少有三名暗衛。
“我們相信王爺。”沐書一本正經地回答。
“你們信他,與我何乾?”寒夜沒懂,難不成相信如今躺著的南冥一遇到危險時還會自己跳起來打她?
“王爺說,寒小姐會是我們的王妃,而方才聖上告訴我們,您是寒小姐。”沐書依舊一本正經地回答。
那日寒夜來宸王府尋南冥一要回玉佩,將南冥一壓在身下之事已經在宸王府內傳開,南冥一直接告訴他們,寒夜會是宸王府的女主人,若他不在,都聽寒夜的。
如今,南冥一在這躺著如同不在一般,當然都得聽寒夜的。
寒夜嘴角抽了抽,她倒是沒想到南冥一比她還會占便宜。
寒夜歎了口氣,沒好氣地捏了捏南冥一的臉,輕聲問:“王爺為何會受傷?”
沐書看著躺著的南冥一,仔細思考著這事能不能告訴寒夜,這事屬於機密,聖上都是偷偷來的,不能讓彆人知道南冥一是受傷中毒了。
“嗯?”寒夜沒聽到沐書的回答,抬眸望向他,見他一臉猶豫,也不勉強,“不能說就不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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