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長的房間裡,壁爐裡的火光映照著整個房間,但依舊有些昏暗,因為牆壁的蠟燭沒有一根被點燃,就好像這裡的主人並不喜過於光亮的環境。
適應了昏暗的環境之後,一眼就能看到角落裡有一具無人在意的殘屍正在緩緩融化,如同一攤惡心的碎肉,一地的骨血滋滋作響,但沒有一個人將目光投注過去。
因為死物往往比不上活物有趣。
視線往裡望去,中間上空出現了一幕詭異古怪的現象,一個頭朝下滿臉驚恐的男人,仿佛被一根無形的繩子被禁錮了四肢,在空中慢慢旋轉。
男人四肢裸露出來,血管被劃了一條模糊的口子,鮮紅的血液一點一點從四肢淌出來,滴落在地麵,凝聚成一小片積流。
周圍的人全部低垂目光,即使他們眼裡的狂熱之情幾乎掩飾不住,仿佛他們沒有得到某種批準。
更有甚者低下頭時還舔了舔尖銳的犬牙,猙獰貪婪的麵目藏於陰影之下,仿佛下一秒得到允許後就要撲上去吸食鮮血般。
多洛霍夫雙手抱胸,看向那幾人的目光掠過一絲輕蔑,低等的食腐動物。
隨後,眼珠緩緩轉動,視線最終落到站在壁爐邊的修長身影身上,嘴角扭曲成一個古怪癡狂的弧度。
黑袍滾滾,屹立高座,眾人跪伏,誰為尊,誰又為卑。
當偉大的伏地魔崛起之後,千千巫師都將承認,萬萬曆史都將記載他的名諱,魔法界有史以來最為強大危險的黑暗君主。
他撩開袖子,低頭仔細盯著胳膊上散發著猩紅光芒的黑色圖案——一個骷髏和一條從它嘴裡吐出的交纏扭曲的蛇。
他能夠從中感受到源源不斷的充盈魔力,這表明了將此榮耀賜予他的君主正處於無比強悍的狀態。
裡德爾將雙向鏡收回衣袍,周身布下的結界也赫然消失不見,壁爐上的銅鈴隨著熱氣輕輕擺動,發出輕微的聲響。
緩緩轉身,掀起眼皮,輕睨目光,望著那具慢慢旋轉的蒼白人體。
忽地走下階梯,站在所有人麵前,勾唇輕挑,露出一個傲慢又殘酷的微笑。
所有的食死徒都抬頭看著這個被俘的人,仿佛終於得到批準般,可以表現出他們的好奇與殘忍。
下一秒,一聲痛苦的嚎叫,拖得長長的,淒慘驚汗。
被旋轉的男人被某種極致的痛苦刺激,開始掙紮那些看不見的無形禁錮。
“lord,”
羅齊爾身體前傾,朝裡德爾的方向探著身體,仿佛言語已經不能表達他此刻願意與他接觸的激動。
他指著掙紮的男人,臉上露出嗜血的笑容,“這個該死的家夥在《預言家日報》上說巫師們應該容忍那些單純善良,毫不知情的麻瓜!還說那些試圖盜取我們魔法的泥巴種們是巫師界新鮮的血液!
真是該死!”
一個寬肩膀、佝僂著腰、牙齒尖尖的女人冷哼一聲,顯然也是極其厭惡那個男人。
周圍也發出一種輕輕地,原來如此的聲音。
裡德爾沒有製止他們的竊竊私語的交談,隻是垂眸盯著手指上的銀色指環,指腹隨意摩挲著。
片刻後,他才掀起眼皮,“安靜。”
這話就好像一個消音咒般,無論是低語的食死徒,還是掙紮嚎叫的男人都噤了聲。
漆黑的瞳孔一一巡視著自己的“朋友們”,
純血家族未來的繼承人們,被邊緣的魔法生物們,還有那些底層的苦不堪言地其它存在。
片刻後,倏地舉起魔杖,向下一劃,仿佛劃開了一道宏圖繪卷,無上的權利與永恒的生命從此都將被攥在手掌。
懸浮在空中的男人砰地一聲跌落在地。
火光照著裡德爾平靜卻又殘忍的臉,
周遭的一切,連同燃燒的火焰都忽然變得很靜,靜得隻剩下慢慢扯起的嘴角,森森白牙幽然可怖,指尖在繚繞的血腥中微微顫栗起來。
翻騰的興奮與猙獰在逐漸扭曲的心性下越發濃稠。
紫杉木杖端隱約閃現幽綠光澤,散發出陣陣危險詭譎氣息。
所有人,不論是食死徒們,還是那些魔法生物,亦或是苦苦掙紮的男人,都一動不動。
殺了他!殺了他!殺了他!
忠誠的仆人們在心裡狂熱呐喊,近乎凸出來的眼球充斥著蜿蜒血絲。
他們想要這血肉再翻滾出來,想要這血再多流一些,想要這生命就此隕滅。
而早已渾身顫栗不敢動彈的男人,也閉上了眼睛迎接這最終的殺戮。
然而令所有人震驚的是,裡德爾什麼也沒做,甚至放下了他的魔杖,嘴角幽深粲然的弧度漸漸平直。
收斂眼眸,遮掩住眼裡漸漸濃鬱的興奮與血腥,手指不住地摩挲著指根處的指環。
下一秒,身影倏忽消失不見,隻留下身後一眾疑惑的食死徒們。
阿布拉克薩斯仍舊在辦公室,儘管成為了司長,但實際上需要他處理的事情並不多,至少現在不多。
他坐在沙發上,指尖輕點,不知為何,心中隱約有輕微的不安感,總覺得平靜了幾年之後,藏在烏雲裡的風雨終於按耐不住,要開始露出它的獠牙,要打破表麵的平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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