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麵上聊著的話題你接我往,廖舒心時不時地加入話題,她注意到坐在身旁的易琳除了剛開席被長輩寒暄的那幾句,一直在安安靜靜地吃著眼前的菜品,就似一個局外人般。
廖舒心瞄了眼置於易琳左前方,是方才服務生按照阮清時的意思端上來的一杯溫水,她邊說著邊抬起酒杯抿了小口,“聽乾媽說,你酒精過敏?”
易琳半會才發現廖舒心是在同自己說話,“奧……嗯。”
“這酒是大哥特意從國外帶回來的,說你和阿時結婚要給你們嘗嘗呢。”廖舒心輕晃著酒杯裡的酒,眸中落入阮清時正拿起與廖啟然碰杯的情景,“幸好阿時能喝,總算沒浪費這瓶好酒。”
易琳無話要接,正好阮清時看過來,兩人交談的模樣落入眼中,他總時不時地往易琳這邊看,易琳好幾次抬頭都能看見他在看她。
廖舒心也到阮清時的目光明目張膽又柔情,自己心裡說不出的心酸,“說來也可笑,小時候我還以為阿時喜歡的是男孩呢。”
易琳:“我也聽過,外邊傳聞說他不喜男女。”
“是啊,他就是不喜歡任何人靠近他半分,不管是男還是女,早些年那些想巴結他的人送給他一個比一個更甚的美人,他都不要,後來他們猜測,他喜歡男人,結果那些給他送美男的人都一一被他修理得更慘,”就算廖家與阮家情誼非常,他待她這個廖家之女也都是親切又疏離,從未越過超越朋友之情的界限。“你說,要是那些老頭子知道阿時娶了美人,不知道是不是後悔當初沒有送更美的過去?”
易琳理解廖舒心的意思是在告訴她,她很漂亮足以讓阮清時喜歡她,易琳倒是沒有聽進心裡:“我想,他們應該後悔巴結他吧,他應該不喜歡暗地裡的規則。”
廖舒心聞言,嘴角微揚,“也是,阿時是最不喜走捷徑的人。”
“不管送的是什麼,這種行為已經惹到他了。”
侍應生正在換菜,第二道菜,曉知晨曦。
待侍應生換好退去後,廖舒心拿起刀叉,切了一小塊放進了自己嘴裡,細嚼慢咽,“其實啊,今日我和代小姐已經是第三次見了。”
易琳未動食物,抬起沒有受傷的左手拿起水杯,喝了口,“我印象裡好像是兩次。”
一次彭夫人的下午茶,一次今天。
她與廖舒心原本就是陌路人,如若她沒嫁給阮清時,這些人她是沒機會認識的,正當易琳在腦海中搜尋時,廖舒心給出了易琳始料未及的答案,“三年前我們在酒吧有過一麵之緣。”
三年前,酒吧。
是易琳高三的時候。
外界傳聞她酒精過敏,廖舒心卻在一個她本不該出現的地方見過她。
“那時你還穿著校服,我看你生得漂亮,還多瞧了幾眼。”
三年前廖舒心回國出差,順帶來替母親看望王琪,那日正好在酒吧與朋友相聚。易琳身穿深藍色的校服出現在她視野裡,不是她記性好,也不全是易琳生得漂亮,還有一個原因。
她在打架。
拎著碎酒瓶子身穿青澀的校服,還生著一副傾城容貌,在與幾個五大三粗的男人周旋,最後她贏了,你說,廖舒心怎能不記得清楚。
再次見到易琳時,她好生震驚,那個嫁與阮清時傳聞舉止淡雅,安靜端方代家大小姐竟是一個酒吧喝酒打架的野丫頭。
所以在廖舒心那裡,易琳給她的印象可並非善類。
時間序幕被揭塵而來,廖舒心正等著她的下文的神色落入易琳眼中,可她沒有廖舒心想要的慌亂失措,麵色皆是平靜,
“廖小姐記性真好。”
廖舒心心裡劃過一絲詫異,接著道:“畢竟一個高中女生能與三五個壯男混戰,也不常見。”
易琳抬眸望向廖舒心,一兩秒之後,麵色微容挽了些許嘴角:“前幾日廖家二爺也瞧見了我也在酒吧打了一架,不愧是雙胞胎,我們相遇的方式都這麼統一。”
廖舒心被她的反應震驚到。
聽人揭老底還能麵色平靜,她還真第一次見,她見過許多人,就算平時再怎麼穩如泰山,也難免在此刻有些不知所措,至少廖舒心能從對方的眼裡捕捉到一些小心思。
可易琳完全沒有變化,像一潭死水般波瀾未動。
她才二十歲,怎會有如此的城府?
廖舒心瞧了眼自家哥哥,自己第一次敗在了這樣年紀的小丫頭上,“這緣分確實挺特彆。”
話題到此,廖舒心終是沒繼續聊下去。
深秋已至,微風伴寒卻不刺骨,可就算在屋內易琳心裡也頓生複雜心緒。此刻她與阮清時隔桌相望,她從未如此感覺與他如此遙遠。
這頓飯吃了這許久,她見他與眾人觥籌交錯,見他與廖家父子大談商業,見他在女眷心中的地位如此高。而她不習慣這一切,不是易琳心生灰暗了,自卑了,是阮清時太優秀了。
就像日月星辰裡,月亮與星辰雖都棲息於夜幕,但還是不一樣的,星辰終歸是星辰,終成不了月亮。她是代家大小姐,他是阮家繼承人,雖都出身名門,可還是不同,他從小就光彩奪目,事事出色,周遭的燈光再華麗襯他也豪不為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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