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縣城生活不比農家院,吃喝樣樣要錢。
尤其路清是在縣城的私塾讀書,吃、喝、墨、紙,是每月的必須開銷。
加上私塾不比官學,束修要更貴一些。
縣城官學每年隻需交二兩銀子就可,一次交清。而私塾卻是每月交三百文,整合一下,差不多貴了官學一半。
可官學要通過院試成為秀才,才能上。在那之前,隻能去私塾。
當然,成為秀才後,也不一定要在縣學讀書,還可以去州府的官學讀書。
路清如今還是童生,自然還在原本的私塾讀書。
路奶奶每月都會給路清一兩銀子做花銷,這並不多,甚至不能讓路清頓頓都吃好。
如果需要買墨和紙,還需要另外給錢。
天還不亮,路禾睡的正沉的時候,路平和路正已經拿上乾糧,帶著一兩銀子出發去縣城。
兄弟兩個都是年輕力壯的時候,腳程快,等到了縣城,正好趕上開城門。
兩人分頭行動,路正去招工場搶活,路平趕去縣城另一頭的青石私塾給路清送銀錢。
等把錢給了弟弟,又囑咐了幾句,路平便又急匆匆往回趕。
招工場派活是有時間的,去的越早排的越靠前,能接到的活錢越多。
他抬眼看了看時間,估計已經派完活了,也不知道路正搶到沒有。
走至一處巷子前,路平腳步一頓。
想起女兒那張認真的小臉,一拍額頭,好懸忘了。
頓時腳步一轉,拐進巷子裡,朝著另一條街走去。
宜民藥鋪裡,路平拿出懷裡的布包,將裡麵的十種野菜給被他叫出來的頭發半白的大夫看。
“您給看看,這些野……這些裡麵有是草藥的嗎?”
路平本想說‘這些野菜’,出口時覺得彆扭,又沒想好怎麼說,乾脆用‘這些’二字代替。
路平有些恍惚的走出藥鋪,站在藥鋪門前發了會兒呆,反應過來後將布包往懷裡一揣,去招工場找路正。
路正剛領了活計,要了兩個名額,正等著路平呢。
見路平來了,連忙迎上去:“大哥,搶到了,一天十五文,還行。正要過去呢,咱們快走。”
路平擺擺手:“我得回家一趟,你叫個沒領到活的替上去。”
“回家?”路正不解:“回家乾啥去?”
路平無奈的笑了笑,裡麵帶著些驕傲和欣喜。
“小禾兒的野菜真成草藥了。”
“啊?”
在路正懵著的時候,路平轉身又腳步匆匆的走了。
卯時正,也就是早上六點,路禾起床。
率先看向屋子裡的另一張床,上麵空空如也,而後將目光移向屋子中間的桌子上,上麵也空空如也。
怕她爹忘了,昨晚她將野菜包好放在桌子上,早上隻要起來就能看見,想來是被帶走了。
這便好。
雖然時空換了,但基礎植物沒變,路禾有百分之八十能確定,那十種野菜裡麵,最少有三種是草藥。
路禾穿好衣服,開門出屋。
院子裡路溪和路慧各蹲一邊刷著牙,背對著背,宛如隔了一條銀河。
路禾拿著自己的,蹲到了路溪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