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彌陀佛。”玄真頭上鬥笠很大,遮住了麵孔和光頭,他身子微微顫,隔了一會兒才道:“貧僧是武僧,不擅辯經。待來日得閒,還請施主指點指點拳腳。”
“求之不得。”孟淵道。
“都收了刀。”黃百戶先去讓仇不來收刀。
這會兒王先生也來了,他也來規勸孟淵收刀。
鬨騰半天,大家夥兒都收了刀,孟淵自去船尾。
那黃有升見孟淵等人走遠,拉住仇不來,叮囑道:“這小子不是善茬,以後彆拿官職壓他了。他也是七品武人,你不是他對手。”
這邊黃有升拱了火,那仇不來卻皺眉道:“我瞧他也慫的很,大半是裝出來的硬氣。我氣機定在他身上,他氣機就沒敢定住我。他也怕我出手啊!”
“啊?”黃有升愣神,“他詐人?”
“阿彌陀佛,他確實在詐人。不過不是強裝的氣勢,而是真有一戰之心。”玄真出了聲,“他氣機定在貧僧身上。”
“原來我不用死!”仇不來還在迷糊。
黃有升卻聽懂了,外界都說玄真和尚是七品圓滿之境,但其實是上中下三天全開,未臻圓滿。
但毫無疑問,在三人中玄真最強。
本作品由六九書吧整理上傳~~
而玄真這般說,顯然是說,人家根本沒把你倆當回事。
這也說明,玄真沒把握擋下那孟淵玉液全盛的浮光洞天。
“玄真大師,你覺得他有多高?”黃有升問。
“遠看便知筋骨強韌。可同為武人,誰又能說得準呢?武人若拚命,江河可倒流。”玄真略沉思一會兒,道:“不過你們二人是萬萬接不住他的浮光洞天,即便有防護的天機之法,也難。”
這邊三人談個不停,孟淵等人也在船尾密談。
“阿兄這麼老實,為啥老有人欺負他?”鐵牛還在憤憤。
胡倩和吳長生看向鐵牛,心說也就你以為他是老實人了。
“師兄說的野狗之論很有道理,”胡倩又來反思了,“可拚死能贏野狗,若是遇到猛虎呢?”
“打的過就打,打不過就走。”孟淵道。
“這豈非很丟臉麵?”胡倩詫異道。
孟淵打量了一番胡倩,道:“命最重要。”
“那師兄方才一對三,不說命最重要了?”胡倩眨巴眼睛。
“我有法子。”孟淵看著這三人,道:“所以以後我讓你們走,你們就走。你們在,反而礙手礙腳。”
“師兄的意思是,我們成了師兄的勢,被人拿捏住,師兄就不好騰挪了。是故我們一走,師兄就相當於給自己去了勢,彆人就無勢可去了!”胡倩明了。
這人跟誰學的歪理?
“……”孟淵忍不住撓頭,竟接不上話。
扯著話,不多時船靠在南岸。
那玄真三人下了船,徑往西南而去。
孟淵估摸著,應該是往望江崖去了。
下船騎馬,孟淵讓胡倩和王先生等人在前,自己和獨孤亢在後麵。
“那人什麼來頭?”獨孤亢這會兒才有空問了。
“蘭若寺的禿驢,僧號玄真,是七品的武僧。”孟淵道。
方才在船上,孟淵對黃有升和仇不來並無多重視,倒是愈發覺得那玄真不簡單。
獨孤亢摸了摸頭,道:“我這位武僧徒孫可不簡單,你以後得留心些。”
“徒孫?”孟淵都笑了,他記得給獨孤亢接引的老師是蘭若寺的大德高僧,但沒想到獨孤亢輩分這麼高。
“蘭若寺的輩分是按圓明淨智,了悟玄常,澄清覺海排下來的。我是‘了’字輩,他是‘玄’字輩,喊我師公是沒錯的。”獨孤亢認真道。
“這武僧是漸修派,還是頓悟派?”孟淵道。
“你看你,又來說什麼漸頓之分。”獨孤亢一副敦敦教導的模樣,“其實沒分那麼清。而且蘭若寺中,漸頓兩派之中,還又各分了好幾派,亂的很!”
“就一個蘭若寺,分了漸頓兩派後,內裡還要再分派彆?”孟淵都笑了,“修行學說之彆罷了,還有這麼多門道?”
“這有什麼稀奇的?佛家本就愛辯經,大家都是不服氣彼此的。漸頓兩派裡再分幾派怎麼了?”
獨孤亢理所當然,道:“咱老鱉坑詩社三個人還能分成兩派呢,人家怎麼就不能分派彆了?”
“詩社怎麼就分兩派了?”孟淵有點迷糊。
“彆以為我不知道,社長跟你親,你倆出去玩耍論詩不帶我,可不就是排擠我,另成一派麼!”獨孤亢委屈的很。(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