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依童心滿意足。
怕被餘戈嘲笑自己暗戳戳的小心思,她乾脆假裝困了,打了個哈欠,“我小眯一會兒。”
餘戈嗯了聲。
徐依童很有禮貌地問“你的肩膀能借我靠一下嗎?”
餘戈應了聲。
小心臟撲通亂跳,徐依童輕輕地將腦湊上去。一開始還很謹慎,隻敢輕輕貼著,擔心壓累他。後來真的困了,睡意襲來,眼皮越發沉重。
她睡著後,餘戈一直維持著這個姿勢沒動。
中途,護士來換了一次吊瓶,查看點滴架時,發現輸液速度被人調慢了,蹙了蹙眉,提醒“彆自己亂調這個。”
聽到動靜,徐依童掙紮地問了句,“怎麼了?”
“沒事,睡吧。”他聲音低低的,像哄小孩一樣的語氣。
“打完了記得喊我哦”
“嗯。”
徐依童又安心地睡了。
她睡覺總是不安分,像沒骨頭一樣,歪歪扭扭倚在他身上。本能地覺得牽手的姿勢睡起來彆扭,徐依童無意識地掙了好幾次。
餘戈問“不舒服?”
“嗯”她困得迷糊,眼睛依舊閉著,“我想抱著你睡。”
餘戈放開了她的手。
徐依童摸索著,想將胳膊搭到他身上,又覺得放外麵手冷,下意識尋找溫暖的地方。
快摸到他外套下擺時,見她還要往下,餘戈及時把她的手捉住。
考慮片刻,餘戈把外套拉鏈拉開,將她的手放進去。
察覺到熱源,徐依童終於滿意了,不再亂動。幾秒的時間,她又睡熟了。
點滴液恢複了正常速度,她也睡得很安穩。有個圓形的鐘表掛在牆上,秒針一圈圈地走。餘戈坐著,忽然覺得有點空虛。
早已習慣一個人,所以他對孤獨沒什麼很深刻的感受。
他靜靜地想。
徐依童就在他旁邊,隻是聽不到她說話,自己為什麼會寂寞。
手指動了動,控製著動作的幅度,餘戈微抬手,食指放到徐依童鼻子底下,試探她的氣息。
小心地沒碰到她。
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做出這麼古怪的行為,餘戈隻是覺得有點空虛。徐依童睡著後,時間過得格外很慢。而他似乎隻有靠著感受她的存在,感官才能被激活。
*
臨近深冬,天氣越發冷。為了讓餘戈安心養病,徐依童好一段時間都沒去找他。
餘戈嗓子不舒服,徐依童隻是在微信上給他發消息。過了兩天,等餘戈好了點,開始給他打電話。再後來,打電話途中,徐依童試探性地開了一次視頻,後麵就都變成開視頻了。
他有時候在忙,就把手機放旁邊任她看。
聊到深夜,徐依童困了,就給他發一個晚安的表情,代表自己要去睡覺了。
晚安表情也有進化史。
第一天她還很矜持,發了個月亮。第二天是抱抱。反正餘戈對此沒有在意過,她就漸漸出格,變成一個噘嘴的卡通小人,最後變成晚安親親。
冬季轉會期結束的當天,一切塵埃落定,p各大戰隊終於陸陸續續開始公布成員。
當0g-fih出現在首發名單上時,在連續被追著罵了半個月的g官博底下,終於恢複了一片祥和。甚至對於打野的更換,粉絲都沒有特彆大的異議。這個叫jz的選手是從p(英雄聯盟甲級職業聯賽)挖的fvp,代替了阿文當首發打野。
餘諾看到熱搜時,點開微信,找到餘戈,給他發了個消息。
-愛吃魚【文哥說你最近生病了,這兩天好點了嗎?我在家給你燉了點湯,等會給你送過去?】
他一時沒回消息。
等待著,餘諾忽然發現餘戈頭像的異常。
她好奇地點開,放大看。
除了那頂聖誕帽外,杯身上也被加了個黑色的顏表情,皺著眉一臉不高興,還真有點神似餘戈。驚奇之餘,餘諾啼笑皆非。
從沒見過他這麼‘接地氣’,她忍不住發。
-愛吃魚【哥,你這頭像還挺可愛的】
-f【嗯】
-愛吃魚【誰給你p的?】
沒有解釋,也不想掩飾,餘戈發了一個人名過來。
-f【徐依童】
餘諾“”
她有點茫然。
兩人年齡差距其實不算很多,隻是餘戈從小就擔了‘兄長’的名頭,在餘諾心裡,比起‘哥哥’,餘戈更像是‘長輩’那一類的,需要尊敬。他們性格都內斂,不是那種會隨便談心的兄妹。所以對於他的私事,她甚至不好意思打聽太多。
按捺住深問的衝動,餘諾決定給陳逾征發消息。
-愛吃魚【我覺得我哥喜歡上了一個人】
-nquer【誰呢。】
-愛吃魚【童童姐。】
-nquer【。】
-nquer【她洗腦包發你這來了?】
餘諾不想跟他聊天了。
獨自琢磨了會兒,記起陳逾征前兩天跟她提過徐依童新店開業的事思來想去,餘諾給他發消息。
-愛吃魚【聖誕節一起過嗎?】
[童童姐的店],剛打了這五個字,還沒發出去,對麵就回了消息——
-f【不了,另有約。】
*
平安夜當天。
徐依童和家裡人吃完飯,又被喊去某個酒局上坐了會兒,回到家已經十一點多。快速洗了個澡,她回到床上,給餘戈打視頻。
昨天被揪回家,陪徐明義喝了個大的,徐依童直接不省人事,忘了跟餘戈報備。還好餘戈沒介意,白天她找他時,他正常回了她消息。就是速度有點點慢。
昨天剛喝,怕自己在他心中形象變成個酒蒙子,徐依童都敢沒告訴餘戈晚上自己又喝酒了。還好她酒量好,除了有點困,其餘一切如常,“明天就能見到你咯。”
餘戈嗯了聲。
她不滿“你怎麼不開視頻!”
餘戈“剛洗完澡。”
那邊傳來衣物摩擦的聲音,他說,“我先穿個衣服。”
徐依童翻了個身,“有什麼我不能看的嘛”
叮地聲,對麵把視頻開了。期待的場景沒出現,餘戈在床邊坐下,身上已經套了件短袖。
矜持什麼!
借著酒精,徐依童膽大妄為地想,餘戈就等著吧,她總有辦法能看到的。
照例是她說,他聽。
他們電競選手的作息跟常人不同,經常深夜還要補直播。所以餘戈總是比她晚睡很多。但這樣也很好,徐依童最享受每晚睡前能聽到他的聲音。
一般情況下,徐依童都可以陪餘戈到一兩點。隻不過今晚喝了酒,她困得格外早。還沒聊兩句,眼皮就開始打架了。
胡言亂語了幾句,她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聽到餘戈喊她“徐依童。”
“在”
“要睡了?”
他這個語氣,徐依童還以為有什麼要緊事,清醒了點,問,“怎麼啦?”
等了幾秒,不知道餘戈是不是故意的。他用她最抵抗不了的那種聲線,對她說——
“跟我說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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