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是沿途的非官方可能會找機會把這些錢搶了。
所以要實現異地彙兌的話,除非是兩個經濟體量相差不大的地區,有頻繁的商貿互通往來,又可以維持住存取的平衡,不然的話,就必須得手動運送錢財平賬補差。
這可就完全是作死了。
但是這點事兒,對於強力的暴力機關錦衣衛來說,又算什麼呢?
裴元看著韓千戶,不知道這想法是她早有考慮,還是單純為了省事。
韓千戶繼續慢條斯理的完善著細節,“想要瞞過彆人,就要做好萬全的準備。蘇州那邊要生事,也不算壞事,正好可以拖延下時間。”
說到這裡,韓千戶對裴元解釋了下自己的打算,“我會讓人用錫做一些假的銀錠,將蘇杭織造的銀子調包出來。這樣的話,就算有些差池,也不至於早早被人識破。”
裴元心中一動,在這基礎上,又有了更大膽的想法,“既然如此,那就直接將銀子在蘇州調包,這樣就算那些匠戶作亂,我們也可以把此事的風險降到最低。而且沒有那些銀子,我也能好好的和那些家夥鬥上幾場。”
韓千戶看著裴元,明顯對這提議有些心動了。
銀子她在蘇州直接換走,然後北京的那些砧基道人,再籌錢把這八萬兩湊出來。
一前一後的兩端,都已經安排妥當,這樣隻要裴元這裡不穿幫,就算路上付出再多代價,起碼這趟任務可以確保完成。
有裴元的押運隊吸引火力,再有跟隨北上的商人作為掩護,千戶所就可以搭著押送稅銀的順風車,在強大武力的保護下,趁機將貨物運送到北京去。
韓千戶目光閃了閃,果斷道,“可以。你先大張旗鼓的準備人手,然後帶人前往提督蘇州織造衙門和胡公公交涉。等到風聲放出去,蘇州城裡鬨出亂子的時候,我們就趁機把銀子替換掉。”
“之後我就讓人帶著銀子去揚州,直接在揚州采買物資,並散布押送稅銀的消息,鼓動商人們一起北上。”
從蘇州取了銀子,自然是從揚州順著運河前往淮安更順暢。
隻不過裴元要象征性的前往南京戶部交換憑證。
說到底,這八萬兩銀子更重要的作用,就是此次行動的任務物品。
這次的錢是蘇杭織造衙門出的,下一次就得是正兒八經從南京戶部調撥出來的錢糧了。
先回南京,由南京拐個彎再去揚州,然後順著大運河北上到淮安重鎮,再去濟寧州和臨清,隨後進入北京,完成這次押送稅銀。
如果把這趟押送行動,比做是遊戲裡的任務,那麼上麵所述的就是必須要完成的任務路線。
也就是說,朝廷將抽取商稅常態化的希望,寄托在漕運和沿河衛所上,以後從南京出來的款子,就走這條路線。
裴元對韓千戶的處置也沒有異議。
或許是新的方案能給千戶所帶來極大的利益,韓千戶難得的慷慨了一回,在裴元離開的時候,給了他幾張空白的度牒。
裴元見了頗為歡喜。
空白度牒一張能賣到十三兩銀子,這也是朝廷的官價。
但是度牒和度牒也不一樣,比如說念經的與做法事的,價格就大大不同。
雖說現在法度廢馳,很多念經的僧人也偷偷出來為人做法事賺一筆,但如果能拿到合法手續,不必提心吊膽,很多人都願意付出一些代價。
那種可以做法事的僧人度牒,黑市的價格甚至可以炒到上百兩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