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今這樣子,也不知她願不願意走。
薑姝儀蒙著頭不動,像是要把自己悶死在被衾裡。
裴琰將皺巴巴的,他不可能再穿的裡衣放在床邊矮幾上,而後亦上了榻。
薑姝儀感覺到有人從背後擁著自己,下意識想掙脫。
“彆動。”
薑姝儀不動。
“不是你想的嗎。”裴琰溫緩的嗓音在耳畔響起,隱隱帶著幾分笑意:“朕舍不得你委屈。”
薑姝儀隻想死一死。
*
大軍出征在即,裴琰這三日忙了起來。
不過每每離開時,他都沒忘記放一本清心經在正對著床榻的花幾上。
薑姝儀:......
她百無聊賴,便很想出去。
自那日馮依月闖乾清宮後,薑姝每每問起她和苗望舒的近況,芳初和程家的太監們便說一切都好,不必憂心,但薑姝儀卻有幾分將信將疑,怕是裴琰吩咐她們報喜不報憂。
畢竟裴琰這段日子都和自己同寢,沒有召幸溫瑤,很大可能是自己當日掌嘴溫瑤時打傷了她的臉,她因為毀容徹底失寵了。
如此深仇大恨,溫瑤怎麼可能善罷甘休,找不到自己報仇,又怎會輕易放過望舒依月她們。
於是在第三日裴琰晚歸後,薑姝儀撲到他懷裡,緊緊抱著他。
裴琰垂眸,笑著揉揉她的發頂:“成何體統。”
程守忠等人習以為常地低下頭裝死。
薑姝儀才不管體統不體統,仰起頭,軟聲軟氣地撒嬌:“陛下抱臣妾進內殿好不好?”
對上她烏黑瑩潤的眸子,裴琰無奈地歎了口氣,打橫將她抱了起來。
將她放到內殿的床榻上後,裴琰將對麵香幾上的經書取下,放到了目不能及的書櫃裡。
回來見薑姝儀眼巴巴地等著他,像個被餓了一整日,等著投喂的孩童,他斟酌道:“明日朕要送大軍出征,今夜需早些休息。”
薑姝儀的麵上霎時浮起了失望。
她是真失望,本想著侍寢後好吹枕邊風,讓裴琰同意自己明日偷偷去探望苗望舒,結果今夜不行了。
裴琰在大事麵前,是不會色令智昏的。
“朕明日不放經書,你……朕允了。”
薑姝儀看著他疑惑了會兒,才明白過來什麼意思,頓時羞憤地紅了臉。
裴琰把她當什麼人了!
她氣性上來膽也大了,瞪裴琰一眼,躺到床上翻了個身背對著他。
裴琰輕笑。
他本沒放在心上,待沐浴過後,熄燈就寢時,薑姝儀不讓抱,裴琰才覺出她是真生氣了。
“薑姝儀。”
薑姝儀耳根動了動。
裴琰隻喊了她一聲便沒再說話。
殿內陷入寂靜,薑姝儀忽覺得不自在,仿佛有一股莫名的壓迫感,逼得她不得不開口問裴琰怎麼了,或是直接縮進他懷裡。
薑姝儀忍了忍,終是硬氣不起來,翻身麵對著裴琰,賭氣打破了沉默:“臣妾要出家!”
裴琰語氣溫和地答應了:“好,朕會吩咐下去,從明日起,你的膳食裡不許有葷腥,華美的衣裳和首飾也不必給你送了。”
薑姝儀聽出他是開玩笑了,蹭進他懷裡,委屈地控訴:“陛下,您不疼臣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