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薇!”侯爺嚇得忙鬆開手,“你怎麼……在侯府喚我爹爹。之前不是告訴過你,這些日子你們姐弟都要叫姑父的嗎?”
“爹爹對不起,女兒隻是……想娘了!”
南采薇肩頭聳動不止,拿起帕子遮住臉,卻微微側頭往回看。
侯爺眉目皺起,看著南采薇哭泣的模樣,心如刀割。
“你不是去看你姐姐了,怎麼哭著出來了?”
南采薇眉眼低垂,“沒事,都是采薇沒用,不關姐姐的事。”
“是不是那丫頭又欺負你了?”侯爺看向西廂院的方向,沒來由就生出了一股悶氣。
南采薇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姐姐沒有欺負我,隻是采薇沒用,沒把姐姐服侍好,才讓她不開心的。”
“哼!”侯爺一甩袍袖,“你這個當妹妹的都親自去服侍她了,那逆女有什麼資格挑三揀四。走,姑父帶你去找她。”
南采薇一把將侯爺的袖袍拉住,抹了把眼淚。“采薇不怪姐姐。方才隻是采薇沒忍住想跟爹爹說說話。爹爹不知道,這些日子每喚一次姑父,采薇的心就疼一次。”
“真是羨慕姐姐,有這麼好的爹爹,每日還不珍惜。要是采薇能日日光明正大喊爹爹,就算是死也值了,嗚嗚嗚……”
一番話聽在侯爺心頭,像是被利器割著心肺,他頓時紅了眼。
“委屈你們姐弟了。你放心,過不了多久,我定讓你們姐弟入族譜。”
南采薇仰起淚痕斑駁的臉。“女兒不怕委屈,隻要能在爹爹膝前儘孝,便是當一輩子不入族譜,被人罵野種又何妨?”
“胡說!”侯爺急急打斷,“是不是那逆女又對你說了什麼臟話!”
“沒有,都是采薇多心了。”她聲音陡然變得淒楚萬分,“隻要能守著爹爹,讓我和阿宴做什麼都行……”
遊廊儘頭,南聲聲鬆開攥得發白的指尖。
春水驚得瞪大了嘴,“姑娘,她叫侯爺爹……”
春水還想繼續說什麼,被南聲聲冰涼的手勢止住。
好一個父慈女孝,好一個委曲求全!
南聲聲存在心底這麼多天的疑慮和猜測,在這一刻得到了證實!
果然,南采薇姐弟是父親在外麵的野種!
她就說,那日回侯府,初見南懷宴時,就覺那小子的眉骨與父親如出一轍。
隻是當初心中存疑,如今再細想莊頭娘子當時說的話。
“真以為你是侯府的嫡女?你娘在邊境廝殺,你爹在溫柔鄉快活呢。”
看這姐弟與自己相差不過一歲,便知父親早在十五年前,甚至更早就有了外室。
南聲聲閉上了眼。這一刻,她深深為母親不值。
良久之後,南聲聲睜開眼,目光中透出難以掩去的寒芒。
眼前這一切,都是南采薇故意讓她看見的。
她裝不下去了,想登堂入室,成為這侯府正頭的小姐?
既如此,便陪她演上一出戲。
南聲聲倒要看看,這位愛外室女入骨的父親,對為南采薇姐弟做到什麼程度。
“春水,你去……”南聲聲從腰間拿出一個東西,對著春水耳語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