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五官俊美,雙眼皮有點下垂了,眼珠子依舊漆黑澄澈,故而看人時候格外溫柔。
他把身邊的白玉麟襯托得像個掌櫃的。
“雲哥。”白氏溫柔叫他,似回到了自己少女時光,語調繾綣。
邱士東小名叫墨雲,而後才改了這個大名。
“你這些日子憔悴了。”邱士東笑著說。
他氣度出眾,笑容也格外動人。
白氏眼淚瞬間溢滿眼眶:“我太勞心了。阿寅的事,你聽說沒有?”
邱士東心口一陣劇痛。
他輕輕吐出口氣,似把心裡的疼痛都舒出來:“往事不可追。阿宥還好吧?”
駱寅已經死了,無法更改,幸好他們還有駱宥這個兒子。
“他很好。他馬上就到了,你稍等。”白氏抹了眼淚,“阿宥要去春山書院念書了。雲哥,你在盛京多少日子?”
“湖州諸事安排妥當,我可留下來陪你們一年半載。尤其是陪伴阿宥。”邱士東道。
白氏:“太好了。你時常去書院看他。他一個人在外麵念書,方便你們見麵。你對他好,他會和你親近的,阿宥不是那種沒良心的孩子。”
邱士東頷首。
白氏又說:“等會兒回去,雲哥你乘坐我的馬車……”
一旁的白玉麟,輕聲咳了咳。
白氏麵頰一紅,話就打住了。
他們說著話,駱宥的馬車到了,白氏急忙招手。
車夫認識她,停了車。
駱宥下車,瞧見自己母親和表姐,又記得自己大舅舅,微訝:“娘,您不是在院子裡靜養嗎?怎麼在這?”
“你要去讀書,娘怎能不送你?”白氏道,“阿宥,這位是邱士東,他是湖州巨賈,財力滔天,不久就是皇商了。
他與你大舅舅乃世交,走南闖北,見過很多世麵。你以後常與他走動,什麼都可以請教他。”
駱宥看一眼邱士東。
無好感。
把自己打扮得隆重,油光水滑的,似個老白臉。
“娘,你和表姐、大舅舅是特意來等我的嗎?”駱宥蹙眉問。
他對這種行為,非常不讚同。
乾嘛偷偷摸摸?
侯府還不準他們給他送行嗎?
“是。那邊有涼棚,咱們去喝杯茶,說說話。”白氏擠出笑容。
駱宥眉頭蹙得更深了:“娘,我得趕路,時辰不早了。”
“不耽誤。”白氏說。
白慈容也笑道:“阿宥,我爹爹還有禮金送你。是給你的私房錢,你留著自己用。去喝杯茶吧?”
駱宥想起昨晚大姐姐的話。
大舅舅羞辱他姐,又來收買他,把駱家的人當什麼?
任由他們用金錢愚弄的猴子?
“我尚未入仕,隻是去讀書,不能收禮金。舅舅,好意心領了。我真的要趕路了。”駱宥道。
白氏忍不住想要發脾氣。
邱士東已經笑著上前:“二少爺,我想請教你一個學問:何為孝道?”
駱宥眉頭蹙得更深。
“當今天子以孝治天下,‘孝道’這門功課,乃入仕第一題。二少爺,我不是讀書人,能否請你指教一二?”邱士東笑道。
駱宥待要拒絕,遠處傳來馬蹄聲。他極目遠眺,瞧見南山方向來了一隊馬車。
而盛京城裡的官道上,也有好些馬蹄聲,車輛不少。
眾人被兩頭的馬蹄聲吸引,各自望過去,就瞧見了駱家的車夫。
兩邊來的,都是駱家的人;而盛京城這邊的車隊後麵,還有其他車隊,浩浩蕩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