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 權學士權認遠鄉姑 白孺人白嫁親生女_二刻拍案驚奇_思兔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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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 權學士權認遠鄉姑 白孺人白嫁親生女(2 / 2)

挨著他皮肉一般。”一躺躺下去,眠在枕頭上,呆呆地想了一回。等待幾時,不

見動靜,沒些意智,慢慢走了出來。將到孺人房前,摸摸袖裡,早不見了那丸藥,

正不知失落在那裡了。定性想一想,隻得打原來路上一路尋到書房裡去了。

桂娘在母親跟前守得疼痛少定,思量房門未鎖,妝台未收,跑到自房裡來。

收拾已完,身子困倦,揭開羅帳,待要歇息一歇息。忽見席間一個紙包,拾起來

打開看時,卻是一丸藥。紙包上有字,乃是“定神丹專治心疼神效”幾個字。

桂娘道:“此自何來?若是兄弟取至,怎不送到母親那裡去,卻放在我的席上?

除了兄弟,此處何人來到?卻又恰恰是治心疼的藥,果是蹺蹊!且拿到母親那裡

去問個端的。”取了藥,掩了房門,走到孺人處來,問道:“母親,兄弟取藥回

來未曾?”孺人道:“望得眼穿,這孩子不知在那裡頑耍,再不來了。”桂娘道:

“好教母親得知,適間轉到房中,隻見床上一顆丸藥,紙上寫著‘定神丹專治

心疼神效’。我疑心是兄弟取來的,怎不送到母親這裡,卻放在我的房中?今

兄弟兀自未回,正不知這藥在那裡來的。”孺人道:“我兒,這‘定神丹’隻有

京中前門街上有得賣,此處那討?這分明是你孝心所感,神仙所賜。快拿來我吃!”

桂娘取湯來遞與孺人,咽了下去。一會,果然心疼立止,母子歡喜不儘。孺人疼

痛既止,精神疲倦,懞懞的睡了去。

桂娘守在帳前,不敢移動。恰好權翰林尋藥不見,空手走來問安。正撞著桂

娘在那裡,不及回避。桂娘認做是白家表兄,少不得要相見的,也不躲閃。這裡

權翰林正要親傍,堆下笑來,買將上去,唱個肥喏道:“妹子,拜揖了。”桂娘

連忙還禮道:“哥哥,萬福。”翰林道:“姑娘病體若何?”桂娘道:“覺道好

些,方才睡去。”翰林道:“昨日到宅,渴想妹子芳容一見,見說玉體欠安,不

敢驚動。”桂娘道:“小妹聽說哥哥到來,心下急欲迎侍,梳洗不及,不敢草率。

今日正要請哥哥廝見,恰遇母親病急,脫身不得。不想哥哥又進來問病,幸瞻豐

範。”翰林道:“小兄不遠千裡而來,得見妹子玉貌,真個是不枉奔波走這遭了。”

桂娘道:“哥哥與母親姑侄至親,自然割不斷的。小妹薄命之人,何足掛齒!”

翰林道:“妹子芳年美質,後祿正長,佳期可待,何出此言?”此時兩人對話,

一遞一來。桂娘年大知味,看見翰林豐姿俊雅,早已動火了八九分,亦且認是自

家中表兄妹一脈,甜言軟語,更不羞縮,對翰林道:“哥哥初來舍下,書房中有

甚不周到處,可對你妹子說,你妹子好來照料一二。”翰林道:“有甚麼不周到?”

桂娘道:“難道不缺長少短?”翰林道:“雖有缺少,不好對妹子說得。”桂娘

道:“但說何妨?”翰林道:“所少的,隻怕妹子不好照管。然不是妹子,也不

能照管。”桂娘道:“少甚東西?”翰林笑道:“晚間少個人作伴耳。”桂娘通

紅了麵皮,也不回答,轉身就走。翰林趕上去一把扯住道:“攜帶小兄到繡房中,

拜望妹子一拜望,如何?”桂娘見他動手動腳,正難分解,隻聽得帳裡老孺人開

聲道:“那個在此說話響?”翰林隻得放了手,回首轉來道:“是小侄問安。”

其時桂娘已脫了身,跑進房裡去了。

孺人揭開帳來,看見了翰林,道:“元來是侄兒到此。小兄弟街上未回,妹

子怎不來接待?你方才卻和那個說話?”翰林心懷鬼胎,假說道:“隻是小侄,

並沒有那個。”孺人道:“這等,是老人家聽差了。”翰林心不在焉,一兩句話,

連忙告退。孺人看見他有些慌速失張失誌的光景,心裡疑惑道:“起初我服的定

神丹出於京中,想必是侄兒帶來的,如何卻在女兒房內?適才睡夢之中分明聽得

與我女兒說話,卻又說道沒有。他兩人不要曉得前因,輒便私自往來,日後做出

勾當。他男長女大,況我原有心配合他的。隻是侄兒初到,未見怎的,又不知他

曾有妻未,不好就啟齒。且再過幾時,看相機會圓成罷了。”

躊躕之間,隻見糕兒拿了一貼藥走將來,道:“醫生入娘賊出去了!等了多

時才取這藥來。”孺人嗔他來遲,說道:“等你藥到,娘死多時了。今天幸不疼,

不吃這藥了。你自陪你哥哥去。”糕兒道:“那哥哥也不是老實人。方才走進來

撞著他,卻在姐姐臥房門首東張西張,見了我,方出去了。”孺人道:“不要多

嘴!”糕兒道:“我看這哥哥也標致,我姐姐又沒了姐夫,何不配與他了,也完

了一件事,省得他做出許多饞勞喉急出相。”孺人道:“孩子家恁地輕出口!我

自有主意。”孺人雖喝住了兒子,卻也道是有理的事,放在心中打點,隻是未便

說出來。

那權翰林自遇桂娘兩下交口之後,時常相遇,便眉來眼去,彼此有情。翰林

終日如癡似狂,拿著一管筆寫來寫去,茶飯懶吃。桂娘也日日無情無緒,懨懨欲

睡,針線慵拈。多被孺人看在眼裡。然兩個隻是各自有心,礙人耳目,不曾做甚

手腳。

一日,翰林到孺人處去,恰好遇著桂娘梳妝已畢,正待出房。翰林闌門迎著,

相喚了一禮。翰林道:“久聞妹子房闥精致,未曾得造一觀。今日幸得在此相遇,

必要進去一看。”不由分說,望門裡一鑽,桂娘隻得也走了進來。翰林看見無人,

一把抱住道:“妹子慈悲,救你哥哥客中一命則個!”桂娘不敢聲張,低低道:

“哥哥尊重。哥哥不棄小妹,何不央人向母親處求親?必然見允。如何做那輕薄

模樣!”翰林道:“多蒙妹子指教,足見厚情。隻是遠水救不得近火,小兄其實

等不得那從容的事了。”桂娘正色道:“若要苟合,妹子斷然不從!他日得做夫

妻,豈不為兄所賤?”挘脫了身子,望門外便走,早把個雲髻扭歪,兩鬢都亂

了。急急走到孺人處,喘氣尚是未息。孺人見了,覺得有些異樣,問道:“為何

如此模樣?”桂娘道:“正出房來,撞見哥哥後邊走來,連忙先跑,走得急了些

個。”孺人道:“自家兄妹,何必如此躲避?”孺人也隻道侄兒就在後邊來,卻

又不見到。元來沒些意思,反走出去了。孺人自此又是一番疑心,性急要配合他

兩個,隻是少個中間合撮的人。猛然想道:“侄兒初到時,說道見妙通師父說了,

才尋到我家來的。何不就叫妙通來與他說知其事,豈不為妙?”當下就分付兒子

糕兒,叫他去庵中接那妙通,不在話下。

卻說權翰林走到書房中,想起適才之事,心中怏怏。又思量:“桂娘有心於

我,雖是未肯相從,其言有理。卻不知我是假批子,教我央誰的是?”自又忖道:

“他母子俱認我是白大,自然是鈿盒上的根瓣了。我隻將鈿盒為證,怕這事不成?”

又轉想一想道:“不好,不好!萬一名姓偶然相同,鈿盒不是他家的,卻不弄真

成假?且不要打破網兒,隻是做些工夫,偎得親熱,自然到手。”正胡思亂想,

走出堂前閒步。忽然妙通師父走進門來,見了翰林,打個問訊道:“相公,你投

親眷好處安身許久了,再不到小庵走走?”權翰林還了一禮,笑道:“不敢瞞師

父說,一來家姑相留,二來小生的形孤影隻,岑寂不過,貪著骨肉相傍,懶向外

邊去了。”妙通道:“相公既苦孤單,老身替你做個媒罷!”翰林道:“小生久

欲買妾,師父前日說不管閒事,所以不敢相央。若得替我做個媒人,十分好了。”

妙通道:“親事到有一頭在我心裡。適才白老孺人相請說話,待我見過了他,再

來和相公細講。”翰林道:“我也有個人在肚裡,正少個說合的,師父來得正好。

見過了家姑,是必到書房中來走走,有話相商則個。”妙通道:“曉得了。”說

罷話,望內裡就走進去。

見了孺人,孺人道:“多時不來走走。”妙通道:“見說孺人有些貴恙,正

要來看,恰好小哥來喚我,故此就來了。”孺人道:“前日我侄初到,心中一喜

一悲,又兼辛苦了些兒,生出病來。而今小恙已好,不勞費心。隻有一句話兒要

與師父說說。”妙通道:“甚麼話?”孺人道:“我隻為女兒未有人家,日夜憂

愁。”妙通道:“一時也難得象意的。”孺人道:“有到有一個在這裡,正要與

師父商量。”妙通道:“是那個?到要與我出家人商量。”孺人道:“且莫說出

那個,隻問師父一句話,我京中來的侄兒說道先認得你的,可曉得麼?”妙通道:

“在我那裡作寓好些時,見我說起孺人,才來認親的,怎不曉得?且是好一個俊

雅人物!”孺人道:“我這侄兒,與我女兒同年所生,先前也曾告訴師父過的。

當時在京就要把女兒許他為妻,是我家當先老爹不肯。我出京之時,私下把一個

鈿盒分開兩扇,各藏一扇以為後驗,寫下文書一紙。當時侄兒還小,經今年遠,

這鈿盒、文書雖不知還在不在,人卻是了。眼見得女兒彆家無緣,也似有個天意

在那裡。我意欲完前日之約,不好自家啟齒;抑且不知他京中曾娶過妻否,要煩

你到西堂與我侄兒說此事,如若未娶,待與他圓成了可好麼?”妙通道:“這個

當得,管取一說就成。且拿了這半扇鈿盒去,好做個話柄。”孺人道:“說得是。”

走進房裡去,取出來交與妙通。妙通袋在袖裡了,一徑到西堂書房中來。

翰林接著道:“師父見過家姑了?”妙通道:“是見過了。”翰林道:“有

甚說話?”妙通道:“多時不見,閒敘而已。”翰林道:“可見我妹子麼?”妙

通道:“方才不曾見,再過會到他房裡去。”翰林道:“好個精致房,隻可惜獨

自孤守!”妙通道:“目下也要說一個人與他了。”翰林道:“起先師父說有頭

親事要與小生為媒,是那一家?”妙通道:“是有一家,是老身的檀越。小娘子

模樣儘好,正與相公廝稱。隻是相公要娶妾,必定有個正夫人了,他家卻是不肯

做妾的。”翰林道:“小生曾有正妻,亡過一年多了。恐怕一時難得門當戶對的

佳配,所以且說個取妾。若果有好人家像得吾意,自然聘為正室了。”妙通道:

“你要怎麼樣的才象得你意?”翰林把手指著裡麵道:“不瞞老師父說,得象這

裡表妹方妙。”妙通笑道:“容貌到也差不多兒。”翰林道:“要多少聘財?”

妙通袖裡摸出鈿盒來,道:“不須彆樣聘財,卻倒是個難題目。他家有半扇金盒

兒,配得上的就嫁他。”

翰林接上手一看,明知是那半扇的底兒,不勝歡喜。故意問道:“他家要配

此盒,必有緣故。師父可曉得備細?”妙通道:“當初這家子原是京中住的,有

個中表曾結姻盟,各分鈿盒一扇為證。若有那扇,便是前緣了。”翰林道:“若

論鈿盒,我也有半扇,隻不知可配得著否?”急在拜匣中取出來,一配,卻好是

一個盒兒。妙通道:“果然是一個,虧你還留得在。”翰林道:“你且說那半扇,

是那一家的?”妙通道:“再有那家?怎佯不知,到來哄我?是你的親親表妹桂

娘子的,難道你到不曉得?”翰林道:“我見師父藏頭露尾不肯直說出來,所以

也做啞妝呆,取笑一回。卻又一件,這是家姑從幼許我的,何必今日又要師父多

這些宛轉?”妙通道:“令姑也曾道來,年深月久,隻怕相公已曾彆娶,就不好

意思,所以要老身探問個明白。今相公弦斷未續,鈿盒現配成雙。待老身回複孺

人,隻須成親罷了。”翰林道:“多謝撮合大恩!隻不知幾時可以成親?早得一

日也好。”妙通道:“你這饞樣的新郎!明日是中秋佳節,我攛掇孺人就完成了

罷,等甚麼日子?”翰林道:“多感!多感!”

妙通袖裡懷了這兩扇完全的鈿盒,欣然而去,回複孺人。孺人道是骨肉重完,

舊物再見,喜歡無儘,隻待明日成親吃喜酒了。此時胸中十萬分,那有半分道不

是他的侄兒?正是:隻認盒為真,豈知人是假?奇事顛倒顛,一似塞翁馬。

權翰林喜之如狂,一夜不睡。絕早起來,叫權忠到當鋪裡去賃了一頂儒巾,

一套儒衣,整備拜堂。孺人也絕早起來,料理酒席,催促女兒梳妝,少不得一對

參拜行禮。權翰林穿著儒衣,正似白龍魚服,掩著口隻是笑,連權忠也笑。旁人

看的無非道是他喜歡之故,那知其情?但見花燭輝煌,恍作遊仙一夢。有詞為證:

銀燭燦芙渠,瑞鴨微噴麝煙浮。喜紅絲初綰,寶合曾輸。何郎俊才調淩雲,謝女

豔容華濯露。月輪正值團圓暮,雅稱錦堂歡聚。——右調《西眉序》。酒罷送入

洞房,就是東邊小院桂娘的臥房,乃前日偷眠妄想、強進挨光的所在,今日停眠

整宿,你道快活不快活!權翰林真如入蓬萊山島了。

入得羅幃,男貪女愛,兩情歡暢,自不必說。雲雨既闌,翰林撫著桂娘道:

“我和你千裡姻緣,今朝美滿,可謂三生有幸。”桂娘道:“我和你自幼相許,

今日完聚,不足為奇。所喜者,隔著多年,又如此遠路,到底團圓,乃象是天意

周全耳。隻有一件,你須不是這裡人,今入贅我家,不知到底萍蹤浪跡,歸於何

處?抑且不知你為儒為商,作何生業。我嫁雞逐雞,也要商量個終身之策。一時

歡愛不足戀也。”翰林道:“你不須多慮。隻怕你不嫁得我,既嫁了我,包你有

好處。”桂娘道:“有甚好處?料沒有五花官誥夫人之分。”翰林笑道:“彆件

或者煩難,若隻要五花官誥,包管箱籠裡就取得出。”桂娘啐了一啐道:“虧你

不羞!”桂娘隻道是一句誇大的說話,不以為意。翰林卻也含笑,不就明言。且

隻軟款溫柔,輕憐痛惜,如魚似水,過了一夜。

明晨起來,各各梳洗已畢,一對兒穿著大衣,來拜見尊姑,並謝妙通為媒之

功。正行禮之時,忽聽得堂前一片價篩鑼,象有十來個人喧嚷將起來,慌得小舅

糕兒沒鑽處。翰林走出堂前來,問道:“誰人在此羅唕?”說聲未了,隻見老家

人權孝,同了一班京報人一見了就磕頭道:“京中報人特來報爺高升的。小人們

那裡不尋得到?方才街上遇見權忠,才知爺寄跡在此。卻如何這般打扮?快請換

了衣服!”權翰林連忙搖手,叫他不要說破,禁得那一個住?你也“權爺”、我

也“權爺”不住的叫,拿出一張報單來,已升了學士之職,隻管嚷著求賞。翰林

著實叫他們:“不要說我姓權!”京報人那管甚麼頭由,早把一張報喜的紅紙高

高貼起在中間,上寫:“飛報:貴府老爺權,高升翰林學士,命下。”這裡跟隨

管家權忠拿出冠帶,對學士道:“料想瞞不過了,不如老實行事罷!”學士帶笑

脫了儒巾儒衣,換了冠帶,討香案來,謝了聖恩。吩咐京報人出去門外候賞。

轉身進來,重請嶽母拜見。那孺人出於不意,心慌撩亂,沒個是處,好象青

天裡一個霹靂,不知是那裡起的。隻見學士拜下去,孺人連聲道:“折殺老身也!

老身不知賢婿姓權,乃是朝廷貴臣,真是有眼不識泰山。望高抬貴手,恕家下簡

慢之罪。”學士道:“而今總是一家人,不必如此說了。”孺人道:“不敢動問

賢婿,賢婿既非姓白,為何假稱舍侄,光降寒門?其間必有因由。”學士道:

“小婿寄跡禪林,晚間閒步月下,看見令愛芳姿,心中仰慕無已。問起妙通師父,

說著姓名居址,家中長短備細,故此托名前來,假意認親。不想嶽母不疑,欣然

招納,也是三生有緣。”妙通道:“學士初到庵中,原說姓權。後來說著孺人家

事,就轉口說了姓白。小尼也曾問來,學士回說道:‘因為訪親,所以改換名姓。’

豈知貴人遊戲,我們多被瞞得不通風,也是一場天大笑話。”

孺人道:“卻又一件,那半扇鈿盒卻自何來?難道賢婿是通神的?”學士笑

道:“侄兒是假,鈿盒卻真。說起來實有天緣,非可強也。”孺人與妙通多驚異

道:“願聞其詳。”學士道:“小婿在長安市上偶然買得此盒一扇,那包盒的卻

是文字一紙,正是嶽母寫與令侄留哥的,上有令愛名字。今此紙見在小婿處,所

以小婿一發有膽冒認了。求嶽母饒恕欺誑之罪。”孺人道:“此話不必題起了。

隻是舍侄家為何把此盒出賣?賣的是甚麼樣人?賢婿必然明白。”學士道:“賣

的是一個老兒,說是令兄舊房主。他說令兄全家遭疫,少者先亡,止遺老口,一

時逃去,所以把物件遺下,拿出來賣的。”孺人道:“這等說起來,我兄與侄皆

不可保,真個是物在人亡了!”不覺掉下淚來。妙通便收科道:“老孺人,姻緣

分定,而今還管甚侄兒不侄兒,是姓權是姓白?招得個翰林學士做女婿,須不辱

莫了你的女兒。”孺人道:“老師父說得有理。”大家稱喜不儘。

此時桂娘子在旁,逐句逐句聽著,口雖不說出來,才曉得昨夜許他五花官誥

做夫人,是有來曆的,不是過頭說話;亦且鈿盒天緣,實為湊巧,心下得意,不

言可知。權學士既喜著桂娘美貌,又見鈿盒之遇,以為奇異,兩下恩愛非常。重

謝了妙通師父,連嶽母、小舅都帶了赴任。後來秩滿,桂娘封為宜人,夫妻偕老。

世間百物總憑緣,大海浮萍有偶然。不向長安買鈿盒,何從千裡配嬋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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