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棠抬眸對上他的視線,溫聲道,“嗯,說話算數。”
那隻覆蓋在她手背上的大手微微一緊,她能感覺床上的青年又在壓製著亢奮的情緒。
漆黑的眸光緊緊鎖在她臉上,盯得她有些不適。
“上來。”李長策兩片蒼白的唇上下輕碰。
沈清棠略帶遲疑,“你的傷……”
她沒有要拒絕的意思,如今穩定他的情緒是最重要的事,若是她靠近他,他豈不是又要激動了?
萬一弄傷了他……
李長策沒說話,靜靜的看著她,目光不冷,隻是有點威壓,似乎要看到她上來為止。
沈清棠隻好脫了鞋襪,跨過他,小心翼翼的爬進裡側。
她剛躺下,就被李長策摟進懷裡,她不敢亂動,生怕對方的傷口又裂了。
“卿卿永遠不會離開我的,對吧?”
頭頂上傳來青年疲倦的聲音,語氣含有期許,向往,陪著他蒼白的麵容,看著楚楚可憐。
似乎她真走了,他就像隻沒人要的喪家犬…
沈清棠看著麵前近在咫尺,做吞咽動作的喉結,上下輕緩。
心裡莫名有些愧疚,難受,這種難受就像剛醒時發現自己另加他人時,對江行簡的背叛與自責。
她對這種感覺實在是太熟悉了。
“不會。”她終是心軟嗚嗚。
聽著少女綿軟肯定的聲音。
青年緩緩閉上眼睛,嘴角勾安心的笑慢慢平直,沉沉睡去。
她在,他就入夢很快。
次日,沈清棠剛出門,便撞見了來探病的林蕭莊主。
二人之前打過好幾回照麵,所以並不陌生。
“莊主來找夫君?”
“不,來找你。”
——
沈清棠本想著出門探探路,原先懷喜同她說好的,今天傍晚會去藏行李,準備裝作閒逛溜下山去,離開這裡。
出門前望向李長策的時候,她神色還略帶傷感,是以見到林蕭的時候還未回過神來。
二人尋了一處絕佳的風景,後山水澗的涼亭處。
林蕭給她倒了杯茶,微笑道,“夫人是在為承風發愁嗎?”
對方誤會,沈清棠有些心虛的點點頭。
“放心吧,我讓人拿了點青山獨產的秘藥,助他傷勢好的更快,”
少女喝茶不語,似乎心事重重,林蕭轉而問了一句,“夫人方才出門,可是要去做什麼重要的事?”
沈清棠心裡咯噔一下,連忙調整神色,搖頭道,“就是覺得悶,想出去逛逛罷了。”
“如此。”
林蕭捏著茶杯,略微沉吟,“我勸夫人最好是注意安全,不要一人隨便亂逛,這裡到底還是在山上。”
“山莊之外也有獵戶打獵,布下陷阱,且野獸雖算不得肆虐,到底還是危險的。”
外麵的的一片都是原生態環境,飛禽走獸眾多,這點沈清棠是知道的,隻是原先李長策帶著她走的向來是大路,白日裡也未曾見過危險之物。
可如今快到傍晚了,被林蕭這麼一提醒,沈清棠心裡隱約害怕起來。
懷喜說要去藏東西,那必然要藏在隱秘之處?
她心緒稍亂,為防止對方看出端倪,她端著茶抿了幾口,“多謝林莊主提醒,我自是不會去那些個地方。”
“如此甚好,正好承風也不想你走得太遠。”
林蕭細細觀察著少女平淡的神色,在她舉手投足裡思索端倪,最後半開玩笑道,“他離了你,隻怕是要將我這青山都給掀了。”
沈清棠略微汗顏,對方不會是故意的吧,怎麼突然提起這個,又勾起了她那天晚上的陰影。
“夫人,你跟承風在一起兩年,可知他是個多執著的人?”
“那晚的事,我都聽說了,多情必多疑,承風如此,不能怪他。夫人有沒有想過是他太愛你了?”
林蕭嘴角微微上揚,似乎在說一件尋常事。
沈清棠心下略沉,她又何嘗不知道李長策對她的心思,隻是這偏執占有過於可怕……